翌日,随处可见御梦依的消息,“御梦依之死”成了网上讨论的一个热点,稳居热度前三。成婚已传得人尽皆知。此事反倒越吵越热烈,局面一度无法挽回,甚至有人传闻“张家长子林家长子是情敌”“张家长子因爱生恨”“林张两家必有大战”等,各种谣言满天飞,闹得秦菡璎头大。这不,一大早就打电话,把胡妍催了过来。
“怎么办啊怎么办?万一张家和林家真的……不是说我不相信他,我怕他会太劳神,对身体不好。”秦菡璎眉头深锁,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新闻,妄图从上面找到什么线索。
“啧啧,你情敌被解决了,你不应该庆幸么?”胡妍翻了个白眼儿,“不管是谁杀了她,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他们一定会怀疑到他头上,我要帮他澄清。”她盯着屏幕,点开一个最新的视频。
“哎,我该拿你怎么办啊。你这样的姑娘,就算离婚也会有很多人追来的,为什么非要栽在他手上?”胡妍摇摇头。她不懂,为了一个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
幸亏她不知道他们已经离婚、还签署了那样协议的事实,否则以她的性格,非活剥了他不可。
“还真被你说对了,”胡妍忙拍下空格键,“暂停暂停。”
“怎么了?”她微微侧头,在屏幕上打量,并未发觉什么异样。
“哎呀,点晚了,”胡妍退回一点,等着播放,及时按下空格键,“现在看清楚了吧。”
秦菡璎:“哦!我……还是没看出来。”
胡妍:“……你看御梦依手里攥着的是什么。”
“这是……白色的绒毛?”
“对,这显然是在慌乱之时扯下来的。我猜可能是一个女人,爱穿绒毛大衣、而且还是白色的,估计只有女人了——当然也不排除极少数男子。至于这是真毛假毛、什么动物或种类的毛,我就看不出来了。”胡妍很认真地说。
“对啊!胡妍你真厉害!”秦菡璎合上平板电脑,站起来欣喜地盯着她,整张脸不知因为什么,显得格外疲惫,“我要把这个证据交给警方,这样就可以帮他洗脱嫌疑了!”
“不,”胡妍板着脸,“虽说他们不会徇私,会秉公办案,但就你这么一丁点的证据根本证明不了什么,会有一些自诩‘正义’的人,说‘这是林氏派来的女人’或者‘这个伪证是他们林氏留下的’之类的话。到时候,你反倒越帮越忙。”
“为什么?”
“呵,现在那么多人为了名利,帮害人者开脱,集体攻击受害者,要么就是找一个替罪羔羊,最后落得个‘罪有应得受害人’的下场。所以你以后如果是不知道具体情况,不要轻易相信哪一方的话,就装作没看见好了。不知道具体情况的我们,无权评判他人。”胡妍突然扯起大道理来。
“嗯,知道了,我不会的……”秦菡璎沮丧地垂下脑袋,“那现在怎么办?要是没有社会舆论就好了,要是大家愿意相信我就好了……我、我是真的很想帮他啊……”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可为什么到头来不仅留不住他,而且就连帮他的能力都没有?她所有的压力、委屈,全在这一瞬压在她身上,令她喘不过气来,难受到无法呼吸。所以憋回去的泪,在这一刻悉数奉还。
“哭什么哭,哭能解决问题吗?啊?”胡妍有些恼火,“还没有离婚呢,还没结束呢。振作起来。秦菡璎!”
“对、对,你说的对。我这、就去找、找证据。”秦菡璎哭得更凶了,强行抑制住想大哭一场的冲动,哽咽着拭去眼泪。
爱笑的孩子运气都不会太差。她要多笑一笑,说不定笑着笑着就能找到线索了呢?
“呼,我先回去找苏辰,看看他有没有可以帮忙的地方。你自己先冷静一下。”
“陌白酒卿何薄命,絮絮花海如烟起。
莫负久歌花开暖,愿偕汝手赴白头。”
秦菡璎轻轻哼着一首旋律轻快、无人听过的歌曲,偏头凝望窗外纷纷而下的雪自娱自乐。这首小诗的作者是她,本是无心,此时此刻却正是应景。
“林星羽,你看见了吗?这是属于我们的第一场雪。你说过的,至少陪我看完雪再离婚的,婚确实是没离掉,提前实施计划确是真的。你怎么言而无信呢?”
两行热泪不受控制,沿着脸部轮廓滑下,在微弱的光下隐约可见反光的泪痕。
她不傻,她知道那条匿名消息是他找人发的。他有他的苦衷,她有她的坚持。什么时候都无所谓的,只要他想,只要他开心,她可以装聋作哑一辈子,惟愿多陪陪他。
目前她需要做的,就是把心里的想法藏得很深很深,深到就连回读心术的人都猜不到的程度,以防万一。不切实际的幻想怎么能绝对否认其存在?这个世界,不乏奇迹发生。
……
“咦,人呢?”找了一大圈胡妍都没有找到苏辰,就差把房子倒过来找了。
“看来是没回来啊。”胡妍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本想休息一下的,转念一想,终是觉得会辜负了秦菡璎的期望,还是决定翻身下床,准备查点什么有用的东西。
“诶,苏辰说过,不让我进他的房间,不如……我就悄悄看一眼在不在,如果不在,我就参观一下,;如果在,但他没注意到我,我就把门轻轻关上,装模作样叩叩门问他在不在,再把他逼出来——如果敲门不理的话直接扯着嗓子嚎直到他被吵的不耐烦出来为止;如果在,并且发现我了……应该没什么吧,大不了请他吃一顿补偿一下。反正他又不能拿我怎么样。”
好奇心在胡妍心中熊熊燃烧,驱动胡妍把手伸向门把。
保佑苏辰不要回来!
尽管已经作好了心理准备,眼前的一幕,还是差点让她惊出双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