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妖,最近驱魔人越来越多,她暴露在人群之中本来风险就已经很大。
尽管她如此小心翼翼,但是还是逃不过宿命的追究。
她违规了。
跨种族的爱情,从一开始就被禁止。
狐狸的孕期跟人类不一样,只需要两个月就可以生产。
雪狐瞒着人类刚刚生下孩子之后,因为长期没有进食,身体内嗜血的本性再也没办法控制,于是她忍不住吃掉了一个女孩,也因此彻底暴露。
知道真相的人类并没有产生排斥心理,而是选择了原谅。
从他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他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女孩。
不管是人是妖,爱情没有对错。
血腥味引来了附近的驱魔人,人类抱着刚刚出世不久的孩子避开了驱魔人,寻觅着一个安全的地方把孩子藏起来。
雪狐就在这个时候化为了原形,被鲜血染红的毛发在黑夜里散发着令人畏惧的气息。
她最终没能逃出驱魔人的手掌心,人类回来之后抱着全身是血的狐狸难过不已,坚决不让驱魔人带走她的尸体。
所以在他被驱魔人刺穿胸膛的时候,还紧紧护着怀里的小狐狸。
听说,那一人一妖的尸骨,最终还是没被分开。
苏凛白有记忆的时光,就是在孤儿院度过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苏凛白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
那时候他还没办法控制自己瞳孔的颜色,本身性子冷淡又少言寡语,异瞳在孤儿院里并不受欢迎,所以苏凛白也变成了时常被欺负的对象。
孩子们用捡来的石头在墙壁上磨尖,然后狠狠地砸向苏凛白,鲜血染到了衣服上,他就免不了被照顾他们的老师骂一通再抄起棍子打一顿。
苏凛白也不出声,他一早就发现除了异瞳以外,他自身的自愈能力也超出常人一大截。
那年冬季,初雪沾了他一头黑发,孩子们聚在大厅里烧着黑炭取暖,唯独把苏凛白丢在外面。
“喂,要不要进来感受感受火气啊。”
一个笑的猥琐的男孩伸手招呼他。
苏凛白死寂的眼眸有了一分灵气,冻僵了的双腿挣扎着往室内走去。
男孩见他一幅瘸子样,笑的更加开怀。
就在他靠近火炉的时候,旁边的男孩突然伸出脚,苏凛白走的急,一个不小心就被绊倒在地。
刚刚喊他进去的男孩拿着铁叉夹了一块烧得滚烫的黑炭丢在苏凛白的膝盖上,滚烫的温度大肆折磨着苏凛白的神经,他却只是皱了皱眉,宁可憋得吐了一口鲜血也不愿出声。
直到有一天晚上,苏凛白体内的喰妖因子开始发作,他趁着大家都睡着了的时候,把那个之前一直欺辱他的男孩吃掉了。
半喰妖在饿的不行的时候,也会拿人类来充饥。
鲜血染红了后院的草木,白骨随意地堆在一旁。
那时的苏凛白,满面血污,只有那一只象征雪狐的湛蓝色眸子在幽邃的夜色里闪着骇人的光芒。
宛若死神一般的苏凛白被众人举着火把赶出了福利院,也顺利成了盟会长老的追捕对象。
这么小的妖就能吃人,长大以后必定是个祸患。
如果不是在逃亡的途中,被一只妖的鲜血气味吸引,苏凛白也许就这么死在驱魔人手里。
苏杏菲听完这个故事,只觉得有点没头没脑。
虽然故事是乔梓泽简略地提了提,但是苏杏菲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但是这种怪异的感觉,她也说不出来。
“马上他就要去河东湖畔了,你要跟去吗?”乔梓泽看了看时间,思索着要是苏杏菲跟去的话,苏凛白就算无心食妖也没事。
苏杏菲察觉到了一丝异样,金丝绕着的蜘蛛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
也真是很稀奇,能在植物系妖类的眼皮子地下溜了,怕不是一只简单的蜘蛛。
苏杏菲拿过乔梓泽的玉笛把手心的金丝斩断。
如果她没猜错,金丝上面肯定有蜘蛛的毒素。
一片银杏叶在空中转悠感受灵力的来源。
“啪嗒”一声一只被砍成两半的蜘蛛掉下来。
乔梓泽还在纳闷苏杏菲哪来那么大火气的时候,蜘蛛的腹部忽然流出了一滩鲜红的血液。
苏杏菲皱了皱眉,感情那些妖族为了对付人类还真是无奇不用。
麻痹了她的金丝不说,还顺藤摸瓜偷喝她的血。
乔梓泽拿回笛子,在这种时候不合时宜地吹起了玉笛。
苏杏菲偏了偏头疑惑他在干什么,忽然感受到手心一片凉意。
被斩断的金丝慢慢复原,然后被牵引着在空中缠绕,一丝一丝宛若有绣花针牵引一般绕出复杂的纹路,很快一排基底就成了形,接着每一根丝线都以相同的频率向前跳跃,向上向下,与人类编织毛衣和缝补衣物的手法如出一辙。
一把金丝扇就这么慢慢成型。
“喏,给你的。”乔梓泽想了想,从道袍口袋里拿出一只与自己玉笛上挂的一模一样的风铃给金丝扇系上。
苏杏菲拿着这把扇子,指尖抚着精细的扇面,扇尾的风铃摇了摇,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乔梓泽笑了笑,用自己的袖口甩出一阵风,风铃立刻叮铃作响。
“这个风铃,只有感受到我的气息才会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