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感受着着苏凛白的气息消失在门口,微微松了口气。
没想到还是被察觉了,但是苏凛白目前为止似乎还没有完全发觉自己所做的一切,今天应该只是怀疑到了他,特别来给他一个警告。
少年翻出盒子里的毒粉。
好像……需要加大用量了。
现在的苏凛白,不管目的是什么,都彻底成了他的敌人了。
“你就不怕他对你下狠手,明明还不能确定他背后的主谋到底是谁不是吗。”
乔梓泽有些看不懂苏凛白的意图,他这么做很冒险,一不小心就是万丈深渊。
苏凛白微微垂眸,白色的眼睫轻轻划出银色的弧度。
“我知道,我只是……有点累了。”
“乔哥哥,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记得……”
“罢了,我不说你应该也会这么做的。”
乔梓泽看着面前少年纤瘦的背影,宽大的长袍罩在他身上,很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一般。
剪回短发的少年仿佛完全回到了从前。
那个时候,无论是什么,都还没有被推到现在这个地步。
乔梓泽有史以来第一次萌生了想要拉住少年赶赴他为自己设下的局的念头。
从前在驱魔盟会的时候,他觉得少年过于轻浮,明明比谁都无情却偏偏装作那么乖顺的模样,虚伪的让人不知该如何评价。
他偷吃过很多次仓库里收集的妖族内脏,乔梓泽看破不说破,苏凛白总是有办法把责任推卸给其他妖,或是诬陷某个驱魔人偷偷拿了那些东西出去贩卖。
每一次他的心计成功了之后,苏凛白就会坐在屋顶的某个阳光并不是那样强烈刺眼的地方,偷偷看着底下的那些被他诬陷的人或者妖族受罚。
仿佛看着那些人委屈至极却百口莫辩只能受罚,偶尔反抗还会被误会的场面,少年内心极度欣慰满足。
嘴角的尖牙一天天地越发锋利,少年带着邪气的微笑终是有一天对准了乔梓泽。
那个时候乔梓泽作出了和现在的苏凛白一模一样的选择,利用苏凛白的心机和野心,看着他在自己眼下作乱,这样反而对自己有利。
所以当初,乔梓泽亲手将改小的道袍送给了苏凛白。
那时候的苏凛白,虽然穿着和他一般的黑白道袍,内心却是任何妖族都比不上的黑暗。
他似乎从来不会收敛自己的利爪和残暴,只是却从来没有伸向盟会里的人类。
苏凛白一直远离驱魔盟会的高层,看似什么都不知道,却实际上在暗中窥测那些长老的一举一动,暗中收集他们遗落的证据,就在等待一个时机,让驱魔盟会一瞬间分崩离析。
乔梓泽一向觉得苏凛白心里的结是任何人都没办法解开的,他有着不那么幸运的过去,所以即使他天赋异禀,心性也还是那般深沉。
苏凛白踩着尸体获得新生,也踩着无数尸体得到自己的妖生。
他其实无论如何都放不下过去,他一直很介意自己的身份,却比盟会里的任何喰妖都热爱新鲜的肉食,比任何喰妖都渴望活下去。
每个夜晚,隐匿在黑暗的最深处的那双血红色的眼眸,乔梓泽见过无数次。
苏凛白一直锱铢必较,在盟会的时候,无论是谁惹到了他,总是被苏凛白以十倍奉还,乔梓泽见过苏凛白看着垂死的妖族的眼神,冰冷不带任何一丝情感,喰妖特有的血红色眼眸在他身上格外妖孽,那时候苏凛白内心唯一的想法,大概就是待会吃掉它的时候,该从哪里先下口。
素来以为苏凛白这种性格的妖族,不会有任何改变了,以后也只会是妖族的祸害。
只不过是乔梓泽乐意看着驱魔盟会里乱成一团,就算总是会被人在耳边不停地提醒这提醒那,也好过看着那些毫无血性的人类自以为安逸地生活。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