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之瑶看李长歌的表情就猜到他八成是不知道,便又解释道:“乌燧草不是中原的药材,这东西产自天山,凡是有雪莲生长的地方必有乌燧草。这东西早就有西域人拿来当做毒药了,不过据我所知历史上还从来没有在中原出现过,这就难怪你找的那些人都认不出。”
“我就知道找丁姑娘一定没错!不!"李长歌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暗自嘀咕道:“到底是谁会对我那年幼的弟弟下毒?”
李府的小公子丁之瑶见过,那小子长的可招人稀罕了,平日里也乖巧懂事,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惹人讨厌的熊孩子。
丁之瑶猜测,这事儿八成是冲着李府的大人来的,要么是李员外,要么就是李长歌。
李员外已经退隐多年,若是真有人想与他作对,当年他在朝中的时候就该下手了。
李长歌那极富正义感的性格想必招惹了不少仇家,难免有人会伺机报复。而他掌管身居军中要职,手下另有令人闻风丧胆的李家军,若是他出了意外,只怕整个王朝都会震颤,李家军也会疯狂的报复。
因此仇家选择了相对好下手的小公子,一来可以让李长歌忍受丧亲之痛,二来自己也能全身而退。
不过这些都是丁之瑶的猜测罢了。
无论那人是谁,敢对李家的人下手,来头绝对不小,至少是现在的丁之瑶招惹不起的。
因此丁之瑶打定主意,这趟浑水自己还是不趟的好。
可是丁之瑶不知道的是,从她进到李府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经卷入了这场巨大的阴谋当中。
李长歌将桌上的东西收了起来:“有劳丁姑娘了,我这就差人送你回去。”
呵,男人,这就算是利用完了?丁之瑶心里暗嘲道。
另一边,丁光殊也已经到了城西的迎仙楼。这里是铜山县境内出了名的喝花酒的地方,他刚一坐下,马上便有好几个姑娘围了上来。
丁光殊对这类女人没什么兴趣,三两句话就将这些姑娘打发走了。他要了壶酒坐在那里,喝惯了丁之瑶酿的美酒,眼下再喝外头的酒实在有些难以下咽。
只喝了一小口他便放下杯子,不时望向门口,像是在等着什么。
转眼便过了半个时辰,周在乌进来的时候,迎仙楼里几乎大半的姑娘都迎了上去。毕竟周老三是这里的常客,每一回来少说也得花上千两银子。
除了这些迎客的姑娘,还有一个人两眼放光,他便是丁光殊。
来之前他就打听好了,周在乌每个月的今天都会到迎仙楼里消遣。上一回周家三兄弟去试探丁之瑶的时候,丁光殊便认定这三个家伙都是草包。
要知道周吴两家的阴谋,从这三兄弟入手再合适不过了。周在乌今天像是没什么兴致,面对这么多姑娘却连个笑脸都没有。也难怪,这几日他刚刚接手了周家的生意,忙的焦头烂额不说,稍有不对还会被周胖子一通训斥。
周在乌悻悻的走进自己的包厢,丁光殊瞅准机会跟了上去。
“周兄,真巧啊,竟然在这里遇上你。”
看到推门进来的丁光殊,周在乌满脸疑惑的看着他:“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周兄记性可真够差的,咱们不是上一回一起喝过酒嘛。”丁光殊说着,自顾自的在周在乌对面坐下。
周在乌盯着丁光殊看了半天,却怎么也想不起他是谁。不过想来这些年他在各种风流场所认识的酒肉朋友何止上百,偶尔一两个想不起来也算正常。
“看来周兄像是有什么心事,不如说出来听听,兴许我有法子能帮到你。”
周在乌正愁一肚子牢骚没地方发泄,当下像是见到了知己一般,仰着脖子喝了一大口酒,随后带着哭腔说道:“兄弟,哥哥我心里苦啊。”
哥哥?老子当你爹都够岁数了!
丁光殊心里当真有些别扭,不过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当真要比周老三年轻一些,人家这么叫也说得过去。
看周老三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丁光殊实在有些犯恶心。不过当下还要装作一副关心的样子,问:“周兄,有啥事你就直说,凭咱兄弟这关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爹要送我两个哥哥进宫当差,把家里这一大摊子事都交给我打理了。”
“这不是好事吗?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兄弟,哥哥我几斤几两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我压根就不是这块料。让我花钱行,让我赚钱那不是为难我嘛。你是不知道,这几天可把我给累坏了,这胳膊腿儿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周老三说着,抬起胳膊,夸张的哎呦了几嗓子。
其实来之前丁光殊就已经打听到这些事了,却还要装出一副刚刚知道的表情:"周兄受累了,看来周兄是只想一辈子逍遥自在,做个快活的纨绔对吧?”
“对对对!”周在乌好像见到了知己一般,兴奋的点了点头:“还是兄弟你最懂我。”
“那你跟你爹明说不就得了?”
“明说?”周在乌一脸苦相的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青一道紫一道的伤痕:“这就是明说的下场。”
这也太狠了吧!
这还不算完,周在乌又解开衣裳,胸口的鞭痕更是触目惊心。
这周老三到底是不是周胖子的亲儿子,怎地下手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