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大功夫丁之瑶父女俩便进来了,简单的查看后丁之瑶满意的点点头,现在的效果比他原先的预期要好得多。眼下毒不光逼出来了,三叔的筋脉也比以前更加强健了。
替三叔检查完,丁之瑶一抬头正好迎上了三叔激动的眼神,后者蓦然红了眼。
“之瑶丫头....”
三叔看着丁之瑶,一时说不出话来。三十多岁的大男人,眼睛里快要流出泪来了。
丁之瑶只觉得心里一阵发酸,默默的低下了头。
这么多年来,没有人知道丁光殊心里的痛苦和煎熬。他所有的一切都被那一场意外给毁了,十多年的瘫痪,任何意志强大的人也会被磨成废物。
丁光殊的心死了,丁家也彻底完了。
谁能想到这个时候,曾经所有人都不抱希望的丁之瑶站了出来,一改往日愚钝痴傻的样子,接二连三的给所有人惊喜。
丁家兄弟俩四目相对,十多年的积郁一扫而光,老天爷开眼了,丁家有望了!
“三叔,起身试试吧。”
丁之瑶一句话将丁家兄弟俩的思绪拉了回来,丁光殊深吸一口气,缓缓坐了起来,随后....站了起来。
这一刻,丁光殊眼中的泪终于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堂堂七尺男儿,当年残废的时候没有哭,被人嘲笑的时候没有哭,现在却哭的像是泪人一样了。
泪眼朦胧中,丁光殊看到自己的兄长和侄女正看着自己。他心中一阵激动,双膝跪地郑重其事的行了个大礼:“兄长在上,请受愚弟一拜!
丁光斗身子微微一颤,这个大礼,他实在受不起。
“快起来.....”
丁光殊起身看着丁之瑶:“之瑶丫头,我这条命是你给的,日后...."
丁之瑶轻轻一笑:“叔父大人不必见外,咱们都是一家人。”
丁光殊不再说话,只是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丫头,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重新站起来了,那重振丁家自然有他一分责任。
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办呢,现在终于有时间一一去解决了。
中午丁之瑶亲手做了几个菜,算是庆祝三叔能重新站起来了。两世为人,这还是丁之瑶头一回下厨。没有可恶的王氏在,饭桌上自是其乐融融。
丁之瑶还搬出了一小坛自己酿的酒,不过丁光殊"大病初愈”,沾不得酒,所以这坛酒便都便宜了丁之瑶父女俩。
丁光斗哪里喝过如此美酒,难免有些贪杯。丁之瑶酿的这酒可不一般,初下肚时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后劲却大得很。
几杯酒下去,丁光斗便已经有些飘飘然了。丁光殊在一旁干的干瞪眼,有好几次想伸手去偷偷喝上一口,却都被丁之瑶给发现了。
没过多久,就听扑通一声,丁光斗已经栽倒在桌子底下了。丁之瑶也没有去扶他,只是满眼带笑的看着,在她前世的记忆中还不曾见过丁光斗这副样子呢
丁之瑶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知觉间真的把自己当做这个丁家的一分子了。
罢了罢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索性就替这个丁家做些什么。
想到这里,丁之瑶转头看着丁光殊,后者正端坐在那里,眼神有些复杂,像是在想些什么。
时而激动,时而愤怒,时而又有些温柔。
看来自己这位三叔还是个有故事的人,只怪前世对他的了解并不多,也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叔父,我希望你这些日子不要出门,至少不要让别人知道你已经能走路了。”丁之瑶提醒道。
丁光殊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一个残废了十多年的人突然好了,这已经不能用奇迹来解释了。
暗里却有不少人看他们不顺眼,也就是这几年丁家萧条,那些人才暂时消停了下来。
与丁家的欢喜不同的是,一连三四天,李府门口不断有人进出,这些皆是来探望李员外的。这些人个个脸上都挂着悲恸,就好像死去的是他们的什么亲人似的。
李员外虽说早就已经不做官了,但是在朝中的地位还在,回乡之后自是受人敬重。再加上他儿子还在朝中做官,孙子又是赫赫有名的红衣将军,有多少人都想找机会巴结他呢。
可是这老头子平日里油盐不进,没什么喜好,也不收礼,这让那些想巴结李家的人无缝可钻。眼下老头子痛失爱孙,正是伤心之时,这时候上门简直再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