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勉咬牙切齿地回道:“你说是就是。”
李长歌笑了笑,继续问丁之瑶:“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李长歌撑腰,丁之瑶自然也就没什么顾忌了,她站起身,再看向众人的眼神都多了几分自信。
“想来大家之所以冤枉我跟萧勉,无非就是因为我们出现在同一个房间里,其实这事儿不难解释。今天我的好姐妹江月来找我,说是这里新到了几幅唐寅的作品,邀请我一同来欣赏,想必今天在场的诸位也是冲着那几副画来的吧。”
众人左顾右盼,随后不约而同的点头。
丁之瑶接着说道:“可后来这位钟掌柜忽然说那几副画不卖了,我本来也已经打算走了,没想到店里的伙计说,钟掌柜邀请我去里间近距离欣赏那几副作品。我与钟掌柜素不相识,自然也不会想到这里面有什么猫腻,所以就进去了。”
说到这里,丁之瑶的眼睛漫不经心的瞥向钟无谦,后者的脑袋低垂着。
丁之瑶淡淡的一笑,继续说道:“里间确实挂着几幅唐寅落款的作品,不过那几副画是真是假恐怕还得钟掌柜自己来说。”
众人一听,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那几副画是赝品!
墨轩斋是承天府最大的书画坊,这里的大家族家中的藏画大多都是从这里买到的。
如果墨轩斋真的卖假货,那岂不是说他们家中挂着的也很有可能是赝品?!
钟无谦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已经心虚到了极点。
那三幅唐寅的作品确实是赝品,是他找另一位大家作画,然后盖上唐寅的落款,按说足以以假乱真了,可没想到却被一个丫头给看了出来。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造假了,以前他卖给这些大家族的字画有不少都是赝品,只是一般人都看不出来,所以这么多年他才能平安无事。
可是眼下丁之瑶既然提出了质疑,钟无谦自然不敢承认,否则得罪的可是整个承天府的大家族,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丁姑娘,看在李少爷的面子上我不跟你一般计较,我墨轩斋的铺面在这条街上开了十多年,向来都是信誉为先,这条街上其他的掌柜遇到断不了的字画都会让我掌眼,你空口无凭,就敢说我打眼了?”
钟无谦短短几句话就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到时候就算抵赖不过去,其他人也只当是他打眼了,毕竟古玩字画这一行,打眼是常有的事。
“在场的众人都算是收藏大家了,以往他们是看中墨轩斋的名声,所以没有怀疑罢了。如果钟掌柜的愿意,不妨把那几幅画拿出来让他们瞧瞧,我相信总有人能看出来的。”
这些有钱人平时银子多的没地方花,最喜欢买些古董字画摆在家里,以此彰显自己的品味。
这么多年下来,他们也都称得上是行家了,掌眼鉴定也都能行。
架不住这么多人要求,钟无谦只能不情不愿的拿出了那三幅所谓的唐寅真迹。
画刚铺在案上,众人纷纷围上前来。这几幅画一看就是出自一个人的手笔,画风张扬,着实都是大家之作。
不过有了丁之瑶先前的提醒,眼下众人都不敢这么快就下结论,目光全都飘向了坐着不动的李老爷子。
李老爷子虽然戎马半生,可是卸甲之后对古董字画也颇有研究,李家收藏的宝贝每一件都是极品中的极品,据说李老爷子手上就有几张唐寅的真迹,请他来鉴定自然是最有说服力的。
众人让开位置,李老爷子缓缓上前,光是一眼便轻轻摇头。
其他人见状顿时对李老爷子的佩服更深了,光是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李老将军,您倒是给我们说说,这东西哪里不对。”
老爷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抬眼看了一眼孙子。李长歌瞬间会意,走上前来低头瞧了一眼,解释道:“这画确实是出自大家手笔,但绝不是唐寅的真迹。”
“何以见得?”
“这幅画的画风锋芒毕露,有刻意显摆的意思,至于唐寅的作品则多是布局疏朗,秀逸清俊,风格融于画中,绝不会如此突兀。”
众人恍然大悟,一旁的钟无谦则脸色发白,满头的冷汗。他本以为这三幅画做的天衣无缝,指望着借此发一笔横财,没想到却被李家祖孙俩一眼就看出来了。
李长歌说完,回头冲着丁之瑶招了招手。待到丁之瑶上前,他将人一把揽入怀中,眼含笑意的问道:“你是怎么看出着三幅画不对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