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现金花了一些时间,沈毅诚堵在带着钱来到指定的地点。
沈毅诚审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是僻静郊区的废弃仓库,方圆数里都是幽深僻静的山林,对方应该长期盘踞于此,要想强行带人逃跑,十分困难。
沈毅诚将现金丢到地上,拍了拍衣服,打开双手,示意自己身上并没有武器。
“我来了。”
踢了踢钱袋:“放人吧。”
一个身强体壮,满身肌肉,身上肌肤泛着油光,满脸横肉的黑人男子拿着枪走出来。
用枪对着从沈毅诚身上划到门口,示意他跟着进去。
那人拿上钱,走在前面,沈毅诚跟在他身后。
仓库没有灯光,借着月光隐约可以看见弃置的木料,因为长久堆砌在阴暗而又湿冷的环境里,木料散发出阵阵腐朽的气味。
这样的环境这么可以适合孩子多呆。
“我的家人呢。”
那人口音很重,沈毅诚很难才听清楚:“别着急,你很快就会见到了。”
黑人男人推开一扇破旧的木门,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吵得人心都烦了。
一打开门,沈毅诚就看见被绑在椅子上的林雄辉,身上绑着疑似炸弹的东西,几根线缠绕着,嘴里塞了一张毛巾。
但安然并没有在这里。
“大伯!”
沈毅诚上去查看林雄辉的情况。
和他想象中一样,林雄辉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看上去有些紧张。
屋子里守着的还有七八个人,个个身强体壮,围坐在一个不大的桌子上,衣衫不整,一边喝酒,一边说着荤话,不堪入耳,很是吵闹。
在美国这样不禁止枪械的地方,武器也是必不可少的,光能看见的至少就有五把手枪。
他是叫人在暗处埋伏帮助了,但在这样的情况,沈毅诚不确定自己可以带着两个人跑出去。
沈毅诚将他嘴里的毛巾抽出来,丢到地上:“大伯你没事吧。”
林雄辉喘息道:“毅诚,安然呢,她怎么样了?他们把我带走之后我就没有见过她,我,我真的对不起你们。”
“回去再说吧。”
沈毅诚转头看向黑人男子,拉了拉电线:“这是什么意思?还有我女儿呢。”
男人将钱袋交给属下,打开手机,里面是安然酣睡的模样,看起来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在她身边还有一个男人,男人对着镜头招了招手。
黑人男子关上手机。
“沈毅诚,苏先生说过了,你肯定会过来找女儿的,我们一早就在这里等着你了。”
原本苏牧腾只是让他们接到安然,然后交给他就好。
几天之前,他突然收到消息改变策略,接到林雄辉和安然后,暂时将他们扣下,等沈毅诚联系上他们,他们可以再在沈毅诚那里拿一笔钱。
不过暂时不能放人,直到苏牧腾安全抵达。
亡命之徒谁要讲什么信义,只要有钱那,计划这么改都行。
苏牧腾给的钱加上沈毅诚给的,足够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男子的脸上有些得意,牙齿透着闪亮的白光,在黑暗之中更有跟月色争辉的意思。
“所以你们是什么意思?”
“我们答应苏先生,等他被放出来,你的家人就都安全了。”
“苏牧腾!”
沈毅诚大骂一声,一拳捶在椅子上。
苏牧腾这是料定了他救不走林雄辉和安然,把他引诱到这边,摸不到安然的情况,只会救人心切。
“沈先生,你别生气,委屈你在这里住几天,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
男人故意伪装出一种礼貌的感觉,掩盖不住他骨子里那份血腥之气。
“你们到底要多少钱!”
他的耐心渐渐消失。
视频里的安然还在睡觉,苏牧腾那种靠制药制毒为生的人还不知道也没有对安然做过什么。
在加上安然身边那个男人看上去也不像什么好人。
两岁多孩子,心里怎么承受得住这样的事情。
“那么你也又第二个选择,怎么样都要给苏牧腾一个交代。”
男人指了指被绑着的林雄辉:“我们先走,引爆炸弹,就当我们两清了。”
男人想得很好,他们既不想得罪苏牧腾,也不想得罪沈毅诚,但什么都不做就把人放了也没有意思。
而且他们还需要足够的时间离开,以保证沈毅诚不能报复他们。
沈毅诚青筋暴起:“你!”
林雄辉:“我答应。”
“大伯,你疯了吗!”
他这么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毅诚,救安然要紧,我早就活够了,孩子还小,不能留在他们手里。”
早在妻女去世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必死的准备,这次回去的目的也是帮助凌洛,哪知道没有帮到他们,反而帮了倒忙。
“不可能,今天我两人都要带走。”
“你们可以试试。”
男人晃了晃引爆器,几个属下也收起玩态,拿上武器对着他们,黑洞洞的枪口带着火星味。
“毅诚,答应他们吧,没时间耽搁了。”
“你是凌洛的亲人也是我的亲人,你和安然都一样,少一个凌洛都不会原谅我,我也不会原谅自己。”
其实沈毅诚很不想在这个时候跟林雄辉废话。
但林雄辉总是摆出一副牺牲者的姿态,他都害怕,一个没注意,林雄辉自己把炸弹弄炸了。
“毅诚,你.....”
沈毅诚懒得废话了,一时间语气不太好。
“你闭嘴吧,你们这些当过无国界医生的都这么有正义感吗!”
沈毅诚当初就没有想明白了,赎罪什么的在哪里不好,偏偏要去南部偏远地区当什么无国界医生。
要不是这样,程萱妍的病情怎么样都可以多拖个几年,有个当事人在,就算母亲不醒来,苏牧腾死刑就难跑了。
“是我对不起你们”
一名手下凑到黑人男子耳边说了几句话。
男子脸色一变:“你是在南部当无国界医生的,你是不是救过一个叫莱卡的孩子?”
林雄辉点了点头:“那个孩子我有印象,好像才九岁,身体很虚弱,还患有罕见的心脏疾病。”
正是因为孩子患有的也是心脏累疾病,所以他对这个孩子格外上心。
但是南部的医疗条件实在是太差了,没有法,他只能动用自己的积蓄将孩子送到城里治疗。
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那个孩子的孩子的情况。
更没有想到再次听见这个名字会在这样的情况下。
“你是不是心太大了,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和绑匪聊病人。”
和林雄辉说话,沈毅诚用的是中文,看得出来,绑匪应该听不懂他们说话。
“林先生,莱卡是我的儿子,当年他和母亲在南部地区生活很困,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做这些事情的。”
他也是为了孩子的事情才做出这样刀尖上讨生活的事情。
知道孩子的病之好了,他曾经试图回去找过一次救命恩人,除了知道那个人叫林雄辉是个中国人以外就不知道别的情况了,一张照片都没有。
那个时候只听说林雄辉的妻子死了,然后他就离开了南部,
苏牧腾让他们绑架人的时候只给了一张照片,和航班信息,并没有告诉他们具体名字,不然他是万万做不出这种背信弃义之事。
突然想到什么,男子从林雄辉身上翻出登机牌。
看着手机里存下的三个中文,男子终于确定眼前的人就是他孩子的救命恩人。
黑人的态度也发生转变,让属下解开了林雄辉身上的炸弹。
男人简单解释几句,将刚刚被属下瓜分的钱又收了回来,交到沈毅诚手里。
“你们走吧,孩子我会亲自送到机场的。”
属下眼巴巴看着男人手里的钱,对他的行为很是不解,但也没有阻止。
沈毅诚将信将疑,或许是男人的话太有可信度,也可能是他们别无选择了。
沈毅诚只能先带着林雄辉离开。
买了当天回过的机票,在上飞机的前两小时,男人将孩子送回来了。
安然还在睡觉,男人说孩子只是玩累了,并没有什么大碍。
刚上飞机没有多久,安然就醒了。搓了搓眼睛。
“爸爸,你来接我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毅诚的心才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