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俩进门之后,周教授把门关了,还上了锁。
做完这些,教授给自己到了一杯水,坐回位置上。
“坐吧,要喝水自己倒,我就不管你们了。”
好吧,还好他们也没有期待教授会亲自给他们倒水。
凌洛还是少了些耐性:“教授,这是干嘛,不是要带我们走走吗?”
沈毅诚:“我想教授知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了。”
凌洛更加疑惑了。
“啊?什么目的,我都还没有搞明白呢。”
周教授不紧不慢地把水吹凉,喝了几口。
“这小子聪明啊,那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他不会那么不小心的。”
凌洛算是明白了,这周教授和传闻中一样,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啊,多久没有人叫沈毅诚小子了。
凌洛俯在桌子上,往前一凑:“教授,你说的他是谁啊。”
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演得好像自己真的啥都不知道一样,满满求知欲。
“丫头,别跟我演戏了,没时间陪你瞎闹。”
被这样一怼,凌洛老实了,乖乖坐回去,靠在沈毅诚的肩头,脸上有点小委屈。
沈毅诚主动将那个名字丢了出来。
“周教授,据我所知,你不是苏牧腾的导师。”
果然,周教授变色如常,两方人说的是同一个人。
“当然,我才教不出那种人。”
教授放下水杯:“我还以为你们两年前就该来找我了?”
凌洛再一次发问:“两年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出了她生下小安然还恢复记忆以为,难道还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想到这里,凌洛一肘子怼到沈毅诚胸口:“你是不是又瞒着我什么事情了。”
“咳咳,我们回去再说。”
视线看向教授:“你怎么会知道的?”
教授很显然十分嫌弃沈毅诚:“这哥学校里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事情。”
教授缓缓站起身,走到旁边的书架上,从一本书里抽出一张照片。
照片是黑白的,里面是一群身着中山装的少年,梳着油头,好几个都带着大大的圆框眼镜,满脸笑意。
都不用说,凌洛就能看出来这是六、七八十年代知识分子的合照。
其实按照中山装来说,年代应该更加久远,不过周教授不是没有那么老吗,估计和现在的学生一样,强调了一个服装统一。
教授指着里面一个人:“这是我的老伙计,也是苏牧腾的导师。”
凌洛:“教授,你就没有年代近一点的照片吗?他也是医学院的,不至于没有照片吧。”
周教授眼睛一鼓,要是有胡子的话,真就符合一个叫吹胡子瞪眼的成语了。
沈毅诚拉了拉凌洛胳膊:“让教授说吧。”
凌洛终于乖乖闭嘴了。
“他都死了,知不知道是谁都无所谓了。”
教授继续道:“我是运气好,脾气怪,没有人觉得我会有朋友,这才侥幸捡回一条老命。”
竖起三根手指:“我有三个要求。”
沈毅诚点头:“您说。”
“第一,我要安排人保护,我早就该退休了,离开学校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没问题。”
教授继续说道:“第二,我要你们保证,一定能让他承受应有的报应。”
凌洛没敢说话,看向沈毅诚。
沈毅诚摸了摸她的后脑:“我答应,说您的第三个要求吧。”
教授满意地点了点头:“至于第三个我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再告诉你们吧。”
凌洛:“教授,你这是跟风说三个呢,还是故意跟我们留一手啊,万一你让我们答应你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办。”
“我老人家是那种人吗?”
凌洛都没忍心告诉他,在传言里,周教授在学校里可是最凶的教授,就是会半夜吃小孩那种。
“苏牧腾是我那个老伙计的得意门生,什么研究都是带着他做的,苏牧腾很有自己的想法。
我那老伙计给看过一个研究,是关于治疗心脏衰竭的。
他大夸了苏牧腾的想法,时至今日,心脏衰竭都只有换心才能解决,但心脏的来源实在太稀缺了,所以他们就有了那样的想法,试图研究能治疗心脏衰竭的药物。
想法虽然好,但要攻克的难关实在太多了,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研究过程中,不仅没有研究出治疗的药物,反而制造出了一批害人的毒药。
会导致正常人心脏衰竭,毒性是通过血液传播的,一直留存于心脏里,连换掉心脏都没有办法解决。
我的朋友当机立断,停止了研究,他不知道的是苏牧腾却觉得自己离答案越来越近,迟迟不肯停手。
担心他铸成大祸,我和我的老伙计,暗中研究,想看看有没有能弥补的方法,研究结果确让我们越来越害怕。
就当我们以为一切都风平浪静的时候,我发现你的父母研究的案例与该药毒导致的情况十分相似。”
教授看了眼凌洛:“他们放弃研究却死在一场车祸里,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这件事恐怕没完了,果不其然,我的老伙计死了,心脏衰竭。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所知道的当年一切参与过这个研究的人都死了,很多都才刚刚成家,那些人的死法给不相同,具体我不想去回忆了。
虽然我认为苏牧腾应该不知道我和那个老家伙的关系,但我不敢赌,我不顾家人的反对,把他们都送到国外,自己留在学校里。
为的就是先看看,是我先死还是先给我的老伙计报仇。”
周教授自嘲一笑:“算了,我还是别报仇了,留着一条老命吧。”
其实他也有些担心说出这件事到底对不对,万一沈毅诚是苏牧腾那边的人呢,万一他把事情说出来引来杀身之祸呢。
他怕死,所以才不敢一个人待着,也不敢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
他也怕自己这把老骨头活不了多久了,万一真的就这样带着当年的事情进了棺材。
他的老伙计和那些本该在医学界留下自己名字的学生该怎么办,他们的家人该怎么办。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小心翼翼地活了这么多年,累了,也赚了。
既然都遇上了,他也不想逃避了,这些年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遗憾,唯一就是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学校里,都没有什么时间陪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