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程萱妍坐在床边,握着林语的手,满目心疼地看着她:“小语,一会儿要做个简单的检查,你别紧张。”
林语笑道:“妈妈,我不紧张,是你太紧张了。”
她大大小小的检查都不知道做了几百上千次了,虽然不知道具体检查的是什么,但这样的检查不过是小菜一碟。
“好,是妈妈太操心了。”
程萱妍递给林语一杯看起来像是牛奶的东西:“小语,来把这个喝了。”
“好啊。”
林语接过来,一口喝了个干净,嘴边留下一层白色奶糊,舔了舔嘴唇,味道也有点像牛奶,又有点不一样。
趁着奶劲,林语吧唧一口亲在程萱妍脸色,留下一圈黏黏糊糊的痕迹,缩在床上,一个人傻呵呵地笑着。
程萱妍佯装生气,轻轻地拍了一下林语:“瞎闹。”
抽出纸巾,将脸上的痕迹擦去。
林语打了哈欠,下眼眶瞬间充上了水汽:“妈妈,我好像有点困了。”
“困了就睡吧。”
“好,那我先睡会,开始检查了再叫我。”
.......
程萱妍凑近林语,轻轻捧起她的脸庞,眸光温和:“小语,别怕,等你醒了,再也不用在这个地方呆着了。”
满屋子都是药剂和消毒水的味道,她大半辈子的时间都浪费在医院里,没想到女儿的前半生也耗费在这里。
“我女儿交给你们了,要是失败了,你们都给她偿命。”
程萱妍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语毕,程萱妍留在手术室外,看着两张病床推进手术室,房门关上,内外成为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医生整装待发,换上无菌服:“大家都准备一下,十分钟以后,手术开始。”
“麻醉师,麻醉准备。”
“准备什么,麻醉我还是麻醉林语?”
另一张床上的凌洛居然做了起来,撑着脑袋笑呵呵地看着医生。
从口罩上露出的眼睛里就能看出他不年轻了,应该是个很有经验的人。
医生冷静地对麻醉师下命令:“把她按下了,先打一针麻醉。”
凌洛的苏醒确实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但医生也不相信一病房人还处理不了凌洛一个被困住的女人。
管易豪摘下口罩:“你在叫我?”
医生眼神一慌:“你是谁,怎么混进来的?”
“凌洛”朝管易豪丢去一个魅惑的眼神:“管小爷,你们先忙,我可以退场了吧。”
管易豪没有跟她嬉闹:“还不能走,报酬之后加倍给你。”
女人扭着腰肢走到管易豪身边,一张口和凌洛声音完全不一样,音调微微上扬,带着些锐利的感觉。
“这场戏我演得还挺开心的,就是太危险了,你都不知道要不是我机智,说不定就被他们弄死了。
还有那个什么药,味道太难闻了,差点把我恶心吐了,我这么貌美如花,要是昏迷了指不定被他们怎么样呢。”
医生看向其他几个助手:“你在干什么,快把人赶出去!”
管易豪将他最后的希望打破:“别看了,都是我的人,你的人早就被丢出去了。”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管易豪食指竖在嘴前:“嘘,你太吵了。”
手术室外,程萱妍对里面的事情全然不知,坐在椅子上焦急地等待着女儿活着从手术中出来那一刻。
心中不安的情绪到达极点,连心脏跳动频率都有些奇怪。
沈毅诚悄然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寒气,如同刀刃般好似要将程萱妍切碎。
“不想进去看看吗?”
沈毅诚的声音在空荡荡回廊中响起,程萱妍吓了一跳,神色慌张,片刻又恢复冷静。
声音有些颤抖:“你怎么来了?”
为了不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她可以没安排很多守卫,只有楼下的两三个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得到任何沈毅诚出现的消息。
这不在她的计划当中,但很快找到应对之策。
沈毅诚抱着胳膊冷笑道:“我不来,这出戏怎么结束?”
“你在说什么!”
沈毅诚迈着修长的大腿,走到手术室门边,回首道:“过来。”
在强大的压力下,程萱妍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腿脚不受控制地跟在沈毅诚身后。
手腕一用力,门被推开,除了刺眼的灯光和刺鼻的气味,一点也没有手术的感觉,确实也没有在手术,还有些混乱。
程萱妍健步冲到医生面前,医生被困在一边,看着程萱妍也很是无奈。
“怎么会这样,手术怎么样了?”
“不看看你女儿吗?”
真奇怪,程萱妍第一时间关心的是手术结果,但不是林语,有些微妙。
经沈毅诚一提醒,程萱妍才想起躺在病床上的林语,刚想过去,一只手臂挡在她面前。
“既然不想那就别看了。”
沈毅诚点了两人:“你们把她送回病房。”
“别碰我女儿!”
医生和程萱妍被分别被两人抓住,动弹不得,看着远去的病床,她什么都做不了。
管易豪抄起手边的药剂瓶砸在地上:“现在装什么慈母,刚刚干什么去了!”
沈毅诚瞥了他一眼,管易豪抓了抓头发:“哎呀,烦死了,看我干什么,这个女人差点撞死璇璇。”
要不是杀人犯法,自己又不太适合打女人,他早就冲上去打程萱妍几顿了。
沈毅诚:“先别急。”
冷眼扫到程萱妍身上:“说吧,你都做了什么。”
他倒是挺像知道,这个女人嘴里能说出什么样的故事。
“沈毅诚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小洛的伯母,要是你对我做了什么,她会原谅你吗?”
程萱妍梗起脖子,将凌洛当成底牌。
眼神扫到一旁的“凌洛”,这才想起她疯狂的举动早就失去了那个亲人,闭嘴不言。
“要是想你女儿能够平安多活一段时间就别浪费时间了。”
“小语,手术失败了,小语还能有什么活路,早晚不都是死?”
程萱妍苦笑,失去支撑,无力地滑到在地上,头发散乱像个一个疯子一样,将手边的东西乱扔出去。
“说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想救我的女儿而已,我只是想小语能够活着而已她还这么年轻。”
泪水顷刻间布满她那张不再年轻的脸,语气中带着绝望。
“失败了,我失败了,我的女儿没救了,完了,我这一生的心血都完了。”
几人冷眼旁观,任由她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