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便被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到,世人那么多,他怎么会对一个宫女有熟悉感。
盛裕延勒着马绳,双脚一夹,马很有灵性地穿进一侧的树林中。
听着马蹄声渐远,灿灿才抬起头已经看不到马匹的身影。这林子很大,很考验人的方向感,像她这种方向感一般的人不宜进去。
灿灿松了一口气,现在的豊朝有两只虎,朝廷之中是摄政王,后庭之内是太妃。人人都道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可现在事实上,哪怕是一公一母只要涉及到利益,立场问题都互相容不得。
二虎争斗,那条被困在金銮大殿龙椅上的龙到底是获益还是受累现在都不好说。
不过,这一切都跟她无关,她现在只想安安稳稳过到二十五岁出宫。
灿灿起身才发现那两个内官早就跑的没影,春猎的规定,内官不得擅自出行涉猎,看样子那两个是偷偷溜出来的。
灿灿走到被困住的兔子旁,将插在兔子四周的四根羽箭拔了出来,兔子像个弹簧瞬间蹦跳很远,一溜烟的功夫便钻进了草丛里没了身影。
“还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灿灿无奈笑笑,起身下了山坡。
“站住!”
灿灿脚步一顿,身后突然响起的男声有些沧桑沙哑,她看了看四周,因为春猎宴会还没有结束,所以这里有点冷清。
灿灿转身见着一老者手里提着什么东西走了过来。
“方才是你去的山坡?”
灿灿皱了皱眉,她很不喜欢老者打量她的眼神,像是被放在架子上待卖的东西,不过还是福身道:“是。”
老管收敛目光将手中的笼子递了过去,“既然喜欢那就好好养。”
笼子里面是一只白兔,灿灿不解,“不知老人家是?”
“姑娘聪慧应该能想到。”老管目光微垂看向笼子,眼神示意让灿灿接下。
灿灿蹙眉,打量着老者的衣着,深色长袍一看就知道并非宫中的服饰,倒像大府之中的管家打扮,随行来的人员里,除了陛下,只有一人能带随从,她早该想到。
“无功不受禄,婢子不能接下。”灿灿福身不卑不亢,摄政王突然派人将白兔送来,意图不明,动机不明,总之来者不善。
“倒是个懂规矩的。”老管笑笑,在清凉的夜里添了几分寒意,“不过过度的懂规矩就会让人觉得自持拿架目中无人、”
灿灿伸手接下笼子,福身道:“婢子谢王爷赏赐。”
动机不明最起码还有机会见招拆招尚有生机,要是被扣上一个‘目中无人自视清高’的帽子恐怕她就见不到明天的日出了。
老管满意笑笑,“姑娘果然心思剔透是个聪慧人。”老管掏出一个药瓶递了过去,“这也拿着,好好处理一下手上的伤,虽说兔子无毒可是也不能掉以轻心。不然,这么漂亮的一只手要是感染了被剁了岂不是可惜。”
灿灿伸手接过福身低眉并没有言语。明摆的威胁,这瓶子里装的到底是治疗伤口的妙药还是害人性命的毒药恐怕都不好说。
灿灿见着地上没了人影这才抬起头只能看到一个身影慢慢地被黑夜给隐没。灿灿望着笼子里的白兔,眉心紧皱。古有黄鼠狼给鸡拜年,今有摄政王给她送兔子,意思都一样,不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