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灿垂着目光,想都没想道:“问路的。”
沈良珺微微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这大晚上的,又是元宵节,人多眼杂,还是小心点好。”
灿灿点了点头,轻的连耳坠都没有明显的晃动。耳边是男人的刚刚说的话,她已经分不清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或许从来都没有真话过。
寒冬消融,春风十里,二月初十,惊蛰。
灿灿奉命给主子们送刚制作好的春衣,一踏进延禧宫便听见主殿里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
跟随灿灿一起来的宫人吓得赶紧将自己手上的托盘和灿灿的托盘兑换,“你去给德妃娘娘送,我去给李美人送。”
不等灿灿回应宫人急忙走开。
灿灿望着托盘里的春衣只能硬着头皮朝着主殿的方向走去。
“你干什么的?”胡德义伸出拂尘拦住灿灿的路。
灿灿福身,“奴才是尚功院的,奉命来给德妃娘娘送新制好的春衣。”
胡德义看了一眼托盘里的衣裳确实都是新制作好的春衣。
“你抬起头来。”胡德义收了拂尘搭在臂弯上,目光微斜见着面前宫人抬起头微微一惊,“咱家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灿灿眉头微蹙,他们自是见过的。未进宫的时候是他在门口排序登基,进了宫又是他亲自将她的名字从花名册上叉掉,只不过两次一次她在马车之中,另一次是在大选之日她满脸长着红痘。
灿灿正想着怎么回答才是最好,忽然从主殿里飞出来一件东西惊的灿灿下意识地往后退,便见着一个茶盏在她的面前摔碎成渣。如果这东西砸到她的脸上,不晕也得毁容了。
灿灿赶忙跪下,却也阴差阳错地躲过了胡德义的追问。
“娘娘。”胡德义快步上前抬手要搀扶着走出来的德妃。
德妃心情不悦,没有理睬胡德义而是径直从胡德义的面前走过,将胡德义晾在原地。
胡德义笑容收敛慢慢地两手收回,眼底闪过不悦之色很快便隐藏起来。
“你是谁?”
德妃瞧着跪在正中央的宫女,身上的宫装眼生不是他们延禧宫里的衣裳。
灿灿颔首低眉,“奴才是尚功院的,奉命给娘娘送来新制好的春衣。”
“春衣?”德妃瞧着托盘里的衣服,料子不错,绣功也不错,只是没有展开来看不知道款式是什么样的。
“咸福宫那边送的可是跟本宫一样?”德妃挑眉,语气微沉。
灿灿听出德妃语气中的不悦,自从陛下大婚三妃进宫以来,陛下每天晚上都就寝在咸福宫中,哪怕是太妃前去旁敲侧击要陛下雨露均沾,但是陛下还是留宿在咸福宫,有时候也会去咸福宫的柏昭仪那儿。只不过,陛下宠幸的都是柏家的女儿,太妃和德妃只是不高兴。所以,便就短短几天,宫里面就成立了两个帮派,一个是柏氏淑妃派别,一个便就是鲍氏德妃派别。
相比之下鲍氏德妃派别人多,毕竟德妃身后有太后撑腰,朝廷里有太尉撑腰,就算是陛下也要礼让三分,更何况宫里面那些位分低微又得不到宠幸的主子们,自然都想着背靠大树好乘凉。
至于贤妃毕氏倒是一个清心寡欲的,自从入宫以来不争不抢完全就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