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灿是被疼醒的,冷风直往骨子里面钻去,一睁眼天好像亮了,从天窗里透进来几缕蒙蒙亮的光,灿灿伸手想去抓,身子一动便就是撕心裂肺的痛,艰难动弹之后灿灿平躺在草堆上望着那丝丝缕缕的光,就像是见到了希望。
有曙光就说明天亮了,她已经熬过一晚上了。
灿灿微微扯动嘴角,感受着身体上滚烫的温度,不用体温表灿灿都能猜到现在她的体温没有四十也有三十九度了。
真是神奇,她竟然还活着,还能看到今天的曙光。
灿灿伸着手,浑身冻得麻木,手臂刚抬起就砸落在草堆上,草堆硬硬的像是添了什么东西。灿灿歪着头用手扒了扒便见着三四个小瓶子,这小瓶子她见过,跟上次苏姐姐于姐姐给她的药瓶一样。
苏姐姐和于姐姐来过了吗?
灿灿怅然回想着好像隐隐约约中是有人来到她身边替她上药还说好多话,可是说了什么她一点也记不得。
灿灿打开药瓶一个一个地放到鼻下闻着,是一些治疗外伤的药还有一个是治疗风寒高烧的药,灿灿笑了笑,看来是老天不亡她。灿灿吃了药给伤口上了药之后,便抓着两边的腐草铺在自己的身上,她不能死,她说过要好好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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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丁宫正将供书递上,张司彩见着眼神有些躲避。
崔尚功接过打开,供书尾端按压下来的是一片红印,瞧着形状应该是握紧拳头的手。崔尚功抬眸看了丁宫正和张司彩一眼,并未言语气势却压人。
“大人,木灿灿像是冻僵了两只手握成拳头怎么掰都掰不开,所以、”张司彩解释一半见着崔尚功脸色不对赶紧低下了头闭了口。
“所以你们就拿着她那冻僵的拳头画了押。”崔尚功接着张司彩的话说下去,一双眼睛里射出来的光寒意十足,“你们觉得这东西我可以拿给太妃看吗?”
张司彩心头一颤跪了下来,“大人息怒,下官知错。”
相比之下丁宫正显得淡然许多。
崔尚功将手中的供书合起放到桌上,“丁宫正是觉得这东西可以拿给太妃看?”
丁宫正上前福身,“大人,画押只是罪犯认罪的结果,历朝历代并没有严格规定犯人画出来的押必须以什么样的形态呈现。下官以为,不管是手印形态还是拳印形态既然已经画押在了供书上那么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说明这个罪犯已经认罪。”
崔尚功脸色缓和将供书收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往寿康宫跑一趟,至于那个宫女暂且扣着,等我回来之后再做决定。”
“是,大人。”
张司彩瞧着走出去的崔尚功从地上站了起来,“还是你最懂大人,大人也还是像以前那样愿意听你的话。”
张司彩望着丁宫正,心里面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毕竟事情是她们一起做的,可是在崔尚功面前出糗的只有她一人,丁宫正明明想好了说辞却没有事先跟她打声招呼,才会害得她这么狼狈。
丁宫正脸色一沉迈步走了出去。
“脾气倒是一点没变。”张司彩心中愤懑,可是却敢怒不敢言,她来宫里的年份远远比不上丁宫正,虽然她们品阶一样,可是丁宫正当年是与崔尚功一起进宫的,二人还曾是要好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