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兽炉慢悠悠吐着香烟,房间众人屏气凝神不敢大言。
盛瑾光着上半身趴在床上,匕首留下来的刀疤很深,血肉都往外翻,触目惊心。
灿灿掌心握紧从没有这般的心慌,见着张任之处理伤口边缘的腐肉好像那小刀是割在自己身上一样。
她检查过,伤口很深但是距离心脏还有一点距离,如果、如果那把匕首再往前推半分如今便就是回天乏术。
张任之将伤口处理好之后,整个人汗涔涔像是刚从水中爬出来一样。
“回皇贵妃娘娘,陛下已无生命之忧,只是行船上没有药材,恐陛下不能得到很好的医治,这伤口也会再次感染。”
“本宫已经命行船调头回宫,本宫要你保证,在这期间陛下的伤势不能有一点恶化,你可能做到。”
张任之叩头郑重道:“臣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护住陛下,不会让陛下伤口恶化。”
“好!有你这句话本宫就放心,有什么需要就跟小库子说。”灿灿望着床上脸色苍白的盛瑾,这气色倒是跟之前盛瑾装病时一模一样,只是如今却是真的病着了,“这几日你留下来,寸步不离照看陛下,本宫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陛下就交给你了。”
灿灿还是很相信张任之,张任之是盛瑾从潜邸里带上来的,又有这么多年的交情,是盛瑾的心腹,所以将陛下交给他来照料是最合适不过。
“臣遵旨。”
灿灿走到床旁,伸手描绘着盛瑾的眉眼。
一直都是你在护着我,这一次换我来护着你。你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我们就到家了。
灿灿走出房间,小库子已经在外面恭候多时,见着灿灿走出来快步上前压低声音道:“回娘娘事情都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办好了。”
“好。”灿灿应了下,望着天边挂着的寒月目光微沉,虽然船上面已经经过打扫,不过空气中还是充斥着一股血腥味。这个味道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灿灿方才发生了什么,又是谁伤了盛瑾。
“她被关押在什么地方?”
小库子颔首应道:“被看押在船舱下。”顿了顿又道,“有几次想要自杀,被救了下来但是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所以就将她用铁链拴了起来。”
灿灿微微闭眼,眉间散着浓浓的疲倦,“本宫去看看她。”
小库子侧身,从内官手中接过一盏宫灯,“奴才带您去。”
长长的夜,寂静的长廊,经过一场厮杀,每个人的神色都十分凝重。
灿灿走上台阶,船舱下面的灯光有些昏暗,还有些闷人。
“属下参见皇贵妃娘娘!”
看守的羽林军行礼齐声道。
灿灿望着被关在铁笼子里用铁链拴住的沈良珺,有种强烈的陌生感。
眼前的披头散发的女人与记忆中那个总是会温柔唤她灿灿的良珺根本就融合不到一起去。
“你们都退下,本宫有几句话要单独问她。”
“是。”
羽林军起身退出,小库子犹豫了会也跟着走了出去。
听着船板关起声,灿灿走近铁笼,铁笼里的女人闭着眼睛,原本整齐的凤袍现在凌乱还沾着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