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尚功抬眼,眼前的女人已经不像是刚进宫那般的稚嫩,如今看起来多了几分年龄不该有的成熟在里面。
想来也是,经历了这么多事,也该有长进。
崔尚功不言,从丁宫正手中接过灯笼在前面慢慢走着。
灿灿抬眼望着走在前面的崔尚功眉心微蹙,不过也慢行慢走跟在身后。
一路上寂静无声,只有宫灯照出来的影子在地上摇曳,偶尔风声起也会带来几声不知名的虫叫。
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崔尚功停住脚步,灿灿亦跟着停住脚步,抬眼望去,门匾上的字金灿灿写着‘含象殿’三个大字。
这三字虽然在黑夜中有些暗沉,可是莫名的给她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灿灿收回目光,见着崔尚功转身要走伸手抓住崔尚功的手臂。
“大人,您对我的好我永远都记在心里。”
崔尚功神色漠然,“木侍女客气了,我只不过只是尽到自己的本分而已。”
话音落,崔尚功推开灿灿的手拎着宫灯原路返回。
灿灿的手悬在半空,风打过凉嗖嗖的,她抿唇浅笑转身望着崔尚功渐渐走远的身影,神色慢慢柔和下来。
“木侍女,您可回来了,这些日子让您受委屈了。”
灿灿闻声转身,见着从宫门里走出来的小库子浅笑道:“劳库公公挂念。”
“咱家倒是没什么,只是陛下、”小库子看下四周,凑近到灿灿身旁小声道:“倒是陛下这几日一直不眠,用膳也少的很,木侍女既然回来就好好的劝劝陛下,咱家真怕,再这样继续下去陛下的身子会受不了。”
见着小库子担忧的神色灿灿心头‘咯噔’一声,透过宫门远远望着亮着灯光的主殿眉头皱了皱。
这几日都不眠的吗……
梳洗过后灿灿才有进暖阁中,一进屋子就能闻到淡淡的安神香味。这种味道很温和不刺鼻,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往里走了几步,灿灿见着黄色的袍子便停住脚步福身行礼,“奴才给陛下请安,陛下圣躬安。”
坐在软榻上的盛瑾听到声音抬起头睁开眼,望着跪在面前的灿灿手指卷了卷捏紧手中的书卷。
“你回来了。”
许是连日里疲劳缘故,嗓音越发的沙哑低沉。
灿灿眉头微皱,这很明显是气血亏的症状,可见方才小库子没有撒谎。
“是,陛下洗清了奴才身上的冤屈,奴才无以为报。”
“无以为报?”盛瑾眉梢微挑,眸子里的光暗淡了些,“那就好好的留在朕的身边,不要再生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灿灿心头‘咯噔’一下,紧张的手心里直冒汗。
难道盛瑾知道些什么?
盛瑾望着灿灿拘谨的样子神色有些不悦,将手中的书卷放了下来起身展开手臂道:“朕乏了,伺候朕宽衣。”
“是。”
灿灿悻悻爬起,慢步上前,方将盛瑾的腰带解下就听小库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陛下,侍卫处来人了。”
灿灿装作熟视无睹转身将手中的腰带挂在木架上,耳边响起了沙哑低沉的声音,“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