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带下去,吊起示众。”
盛瑾低咳着,起身走进内帐。
甫微拱手领旨,见着被压在地上发了疯般的盛楚玉,心中颇不是滋味,挥手让羽林军将其压下。
盛裕延瞧着,嘴角微扯,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
甫微望着盛裕延走出去的身影,眉心微蹙,转身走进内帐。
“陛下。”
盛瑾拿起一本折子翻看着,“怎么,事到如今你还要替他求情?”
“臣不敢!”甫微跪地,“臣有罪,臣不应该轻信他人,置陛下于险地,臣罪该万死!”
盛瑾抬眸看了甫微一眼又继续看着手中的折子,“行了,起来吧,朕不怪罪你。毕竟,那个盛楚玉也当过你几天的学生,你庇护他也情有可原。”
甫微起身站在一旁,心中颇不是滋味。
人之初,性本善又如何,经过年岁的磨炼,终究还是人心向恶。
“派人给楚怀王传个信,比起盛楚玉朕更好奇楚怀王知道之后是什么反应。”盛瑾合起折子,神色肃然。
“臣领旨。”
“王爷的伤口、”
“本王伤口已愈,不必再提。”盛裕延从老管手中拿过衣带自己系了起来。
长身的玄色袍子加上刻有麒麟的玉带,显得身体修长。
“今日之事你怎么看?”盛裕延走到帐门口,望着双手被捆吊在木桩的盛楚玉,双眸微眯。
老管含腰,尽显卑态,“奴才不敢妄议。”
“无妨,本王不怪罪你,你直说就是。”
老管思忖道:“奴才拙见,楚世子生性不羁,实不像能干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这其中或多或少有些猫腻。”
盛裕延望着老管,冷光灼灼。
老管颔首,手心里都捏出了汗,忽而听到盛裕延一声轻笑,这才松了心弦。
“那你觉得谁能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是楚怀王还是、本王?”
老管胆颤慌忙跪下伏地。
盛裕延瞧着,呔笑道,“为何下跪?本王说了,你直说就是,本王不会怪罪于你。”
“小人粗识拙见,实不敢妄议。”老管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可本王觉得你说的很好。”盛裕延目光远眺,落在盛楚玉身上,思忖道:“楚怀王这是要弃子……”
玄月当空,暮色沉沉,萧瑟的风呼来呼去,与叶鸣、与草鸣、与天地鸣。
灿灿听着风声,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披着衣服来到帐门口,目光远眺,望着被绑在木桩上的男子。
男子只穿一身白衣,头发零散披落,潇潇寒夜中如何能抵抗瑟风。
白日里吊了一天,晚上又被绑在柱子上,连看管的士兵都抵不住寒风回到帐中。更别提,还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世子。
“他是刺杀陛下的反贼,可怜不得。”
灿灿闻声转身见着是闵秀。
“真的是他吗?”灿灿蹙眉远眺,“看他的模样也不过才十二三岁,还是个孩子啊。”
闵秀上前,“你莫不是糊涂了,反贼就是反贼,如今人赃俱获,哪里还管他是不是孩子!”
“真的不用管的吗……”灿灿垂下头,怎么会有人那么傻,刻字的箭,贴身的随从,什么都指向自己,怎么会有人这么傻…
“就你还想喝水,还以为自己是世子爷了是不是!”
巡逻的羽林军抬手就抽了盛楚玉一鞭子,疼的盛楚玉额头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