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内,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
灿灿立身外帐中,衣裳上染了血,手上更是鲜血淋淋。
“我是医生,我是医生,让我进去我是医生……”
灿灿发了疯般地往内帐闯去,却被老管一把推了出来跌坐在地上。
“你给我消停点!”老管怒气腾腾,让原本就紧凑的五官显得更加的拥挤,“我看的清清楚楚那支箭就是朝着你射的,要不是为了救你,王爷怎么会中箭受伤!要是王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就是死上百次千次都抵不过你的罪过!”
灿灿低着头咬紧下唇浑身隐隐颤抖。
这不是她想的,不是……
“管家,王爷让这位宫人进去。”
老管看了一眼通禀的婢女,眉头一皱,挥了挥手。
婢女明了,伸手将灿灿扶起搀扶着走了进去。
内帐里的人都撤了出去,搀扶灿灿的婢女也退了出去。
灿灿望着躺在床上的男人,腿脚如同被灌注了铅液,怎么也迈不动双腿。
男人上半身光着,胸前包裹着纱布,唯有心口处那片红色格外的刺眼。
盛裕延瞧着一直站在远处不走过来的灿灿,勾了勾手,“过来。”
听着那虚弱的声音,灿灿不受控制地走了过去。望着男人心口处被血染红的纱布,筹措不安,“为什么要救我……”
灿灿低着头,盛裕延瞧不到神色,只是见着灿灿垂下两旁的手紧紧拽着裙边,“本来他们想杀的人就不是你,是我。”
“可为什么、”灿灿抬头就撞进盛裕延深邃的双眸中,心中的那股子躁动不安又消停了许多,“为什么都射向我,有两次,还有上一次在春试……”
“攻敌必救。他们攻击你就是赌我会不会救你,救你我就会露出破绽让他们有机可乘。”盛裕延笑的淡然,“他们很幸运,赌对了。”
灿灿心神慌乱,望着盛裕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为、为什么?”
盛裕延伸手勾住灿灿的手,在灿灿慌乱眼神下慢慢地将灿灿的手放到心口处。
灿灿下意识地想要抽手却被盛裕延紧紧按住,纱布上红色的区域越来越大,灿灿慌了不敢乱动,生怕将刚处理好的伤口又扯裂开。
“你别用力,疼……”灿灿掰着压在她手上的手掌,那手掌就像是订在了她手上一样,怎么弄都弄不动。
“你、你别这样,都流血了……”灿灿眼泪涌了上来,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被按住伤口的是盛裕延,可是她的心里却疼的厉害。
盛裕延紧紧握着灿灿的手,心口处疼的厉害但是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我告诉你为什么。”
男人声音虚弱语气却坚定,灿灿一怔,抬头望着盛裕延,脑子里没有了森规礼戒,就这么直直地望着他。
盛裕延目光锁定灿灿,字字句句沁人心扉,“因为我贪婪,我还想要你一颗真心。”
灿灿脑袋‘嗡’的一声,瘫软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陛下,陛下,王爷刚刚换了药已经歇下了,陛下……”
老管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灿灿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盛裕延一把拽了起来。
“去,到屏风后,那里有一个通道,一直走就可以出去,出去之后会有人送你走!”
灿灿慌乱无措地赶紧跑到屏风后,果然是有一个通道,刚要走便听见男人低低沉沉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