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桑抬手轻轻的摸了摸那钗子,脸色难看起来:“你们随我上来。”
她往前走,吩咐着一旁的龟奴:“去把三楼那间雅间打开。”
龟奴一溜烟跑了上去,妈妈桑则领着几个人一起往上走。
进了雅间,她挥挥手叫龟奴下去,一关门就跪在了地上:“求几位大人知会奴家一声,红缨她,她是不是遭了什么不测了?”
凌壹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等是官府中人?”
妈妈桑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看了一眼凌壹:“大人风仪出众,一身凌然正气叫人心生敬佩,奴家便猜必是官府之人了。”
事实上她经营歌舞坊已经数十年了,坊中三教九流来往络绎不绝,稍有不慎便容易招来祸事,故而早就练就了些看人的本事。
这些客人虽着常服,但行事自有仪度,一看便知是官,且官位并不在小,起码并非池中之物,得罪不得。
奈何凌壹对拍马屁无感,没理她。
沈知鱼看着雅间中的摆设,突然开口:“你怎么知道是不是这位红缨姑娘伤了人,我们才来的?”
妈妈桑苦笑着直起身来:“您有所不知,伤人也是要有些血性的,可真能有血性的人哪会到这儿来的?都是些再软和不过的姑娘家罢了,别说动刀子,就是见着血都要吓得紧。”
沈知鱼想了想那个扑进怀里的女孩子明艳如牡丹的脸,沉默了一下。
妈妈桑大概看出了她的想法,笑容有些怀念又有些酸涩:“红缨性子也软和,只不过为了客人喜欢才画出这妆容罢了。”
“唔,原来如此。”沈知鱼的表情有些奇异,顿了顿,说,“那位姑娘她已经死了。”
仿佛一记直拳打上面门,妈妈桑的神情一瞬间空白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红……红缨?”
她的眼睛里泛出红色,一点一点,泪光隐隐,不能再开口了。
满室寂静,只能听见女人难过而隐忍的啜泣声。
沈知鱼望了望手,扫视一圈,凌七掏出手帕递给她,再由她给了妈妈桑:“节哀。”
妈妈桑低声道了谢,擦干眼泪有些羞愧的坐直了身子:“您来这儿是想知道些什么呢?奴家大凡能答上来,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凌壹问道:“你可知红缨生前待谁更有不同些?”
妈妈桑想了想:“若说女子,便是那位刚才你们见过月英姑娘了,她与月英皆是坊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无论歌舞容貌,故而关系很是亲厚。”
“至于男子……她有些常客,都很有些情意……!”
楼下突然喧闹起来,龟奴慌慌张张的跑上来,门也没敲,便直喊不好了。
妈妈桑歉疚的朝凌壹示意,凌壹点了点头。
她站起来,气势瞬间拔高:“都嚷嚷些什么,没瞧见客人还在这儿吗?!”
龟奴上气不接下气地喘:“赵妈,妈妈,那位高公子又来了,说是……见不着红缨姑娘就要砸场子找人了。”
妈妈桑脸色大变,匆匆忙忙的理了理衣服,下了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