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女人了?”
“你哪里有半点女人的样子啊?整个一女汉子嘛!你听听人家女帝和唐肆是怎么说话的?轻言细语,一口一个肆哥哥,你呢?动不动就唐肆这,唐肆那,说急了还要跟人动手,实在粗鲁!”朱丹臣一脸的嫌弃。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温柔一点,是这样吗?”。
“对,‘撒娇女人最好命’,这本书你看过吧?学着点吧,男人都吃这一套。”朱丹臣说。
“撒娇……女人……”萧伶若有所思的说,“……我好像明白了。”
“来,对我撒个娇。”朱丹臣对她说。
“好。”萧伶坐起身来,做出一副谄媚相,“朱哥哥,人家谢谢你啦,你真好……”
强忍住内心的不适,为了抢回唐肆她真的是拼了!
“可以了。”朱丹臣点了点头,“记着,再自然一点,放松一点,今天晚上就去,务必把唐肆拿下!”
……。
晚上的时候,萧伶换上了朱丹臣特意为自己准备的衣服——大红色的睡裙,衩都开到大腿边了。
朱丹臣说,这条裙子最适合她,只要往床边那么一坐,裙摆那么一撩,整条修长的大腿就能一览无遗,他说男人都喜欢女人这么穿。
虽然萧伶觉得有点怪怪的,真的有用么?是不是真的啊?怎么感觉这么不靠谱呢?
但她还是听从了朱丹臣的建议,穿着这条裙子来到了唐肆的卧房。
趁他还没回来的时候,先把葡萄酒倒好,然后在这里守株待兔。
不知道等了多久以后……
萧伶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等的发霉了,感觉脑袋上都要长出蜘蛛网来了。
终于,外面响起了开门的声音,萧伶赶紧坐起来,摆好姿势,右腿放在床边,左手轻轻在大腿上拂过,用妩媚动人的声音说,“小肆肆,你回来啦……”
门打开的一瞬间,唐肆走了进来,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三川女帝。
萧伶穿着红色的睡裙,姿态销魂的躺在唐肆的床上,左手依然尴尬的放在大腿边,整个人仿佛被冰冻住一般。
他们两个人用惊讶的表情看着萧伶,尤其是唐肆,简直像在看一个傻子。
半晌后,三川女帝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说,“咳咳……!!沉妹妹,你找肆哥哥应该有事要谈吧?我就先回去了,那个……我们小时候画的那些画,改天再看好了!晚安!!”
说完,三川女帝又急又尴尬的离开了。
唐肆将门关上,转过身,嘴角勾起一丝笑,对萧伶上下打量了一番,说,“你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
“没有呀,人家这不是等你回来吗,都等一天了。”萧伶故意将大腿抬高,在他眼前晃了晃,“小肆肆,你有没有想人家?”
唐肆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萧伶,说,“你这是怎么了?”
说完,他慢慢走到床边,伸手在萧伶额头上摸了摸,“没发烧啊?”
“哎呀!”萧伶轻轻推开他的手,笑脸盈盈的望着他,“人家今天是诚心诚意来跟你道歉的,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嘛?好不好?”
“哦,你是来勾引我的吗?”唐肆点了点头,大概知道这女人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了,他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笑,“谁教你的?朱丹臣?”
“没人教我,其实我一直都是这样一个女孩子,我比三川女帝温柔多了,达令,现在发现我的美还不算太晚!”萧伶用力眨了眨眼。
唐肆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那我就尽量配合你的表演吧。”
说完,他俯下身,慢慢朝萧伶靠近。
萧伶一时间有点慌了,因为朱丹臣只告诉她应该怎么吸引唐肆,却没有告诉她接下来该怎么做。
萧伶连忙往后退了一些。
“那个……你应该不生气了哈?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见!”说完,萧伶满脸通红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跑什么?难道朱丹臣没有告诉你,做戏就要做全套吗?”说完,他伸手将萧伶一把拉回。
“那个……啥……好晚了,有事明天再说吧!”萧伶用力挣扎着。
“有什么话趁现在说清楚吧?朱丹臣难道没有告诉你,自己点的火,就得自己灭?既然你都送上门来了,我没有拒绝的道理啊?”说完,他俯下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萧伶。
萧伶有些慌了,因为接下来的事,朱丹臣确实没有告诉她该怎么做?
他只说了水到渠成四个字!
萧伶还以为自己会被唐肆赶出去,万万没有想到,唐肆这么容易就上钩了!
她倒是被整懵了!
过了一会,唐肆轻轻放开了她,用戏耍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戏还要继续演下去吗?”
他松开了萧伶的手,萧伶赶紧连滚带爬的跳了起来,满脸通红的看着他,一颗心砰砰砰的乱跳,整个人都显得狼狈不堪。
“哦,不想演了?”唐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你老师教的还不到位啊?
”
“卑鄙,无耻,臭流氓。”
“到底谁是流氓?”唐肆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完,他放松的侧躺下来,眼神中满是戏谑之意,“深更半夜,跑到我房间,衣着暴露,出言轻佻,是你在和我耍流氓吧?”
“你,你……”萧伶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感觉一张脸烧得滚烫。
今晚这一局,算是败了!
“以后别再这么勾引我,我很容易上钩的。”说完,唐肆哈哈大笑起来。
萧伶又羞又气,怒道,“你别得意,我下次,我……我……!!”
“下次?”唐肆眉梢一挑,“再有下次,就没这么容易放你走了。”
萧伶系上披风,急急忙忙的逃了出去。
……。
萧伶急急忙忙的逃出了唐肆的房间,却在楼梯下方遇见了沉吟。
她站在那里,微笑的看着萧伶,“萧妹妹,你出来啦?我们去外面走走吧,想和你聊聊天。”
糟糕,她居然特意在这里等着!
这下她不就知道,萧伶压根儿就没在唐肆房间待多久吗?而且之前还被她看到了自己的糗样,唉,今晚真是被朱丹臣给坑死了!
“好啊,今晚月色不错。”萧伶点了点头,将大衣的腰带收紧了一些。
沉吟走过来,亲密的挽着萧伶的手,和她一同往外走去。
他们走到了花园里,此时夜色正浓,花园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她轻轻放开萧伶的手,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萧伶妹妹,你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啊。”
“十二年前,我才八岁,就被送来北国当人质,我以为自己再也回不去了,我很害怕,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我每天除了哭就是哭,哭的眼睛都肿了,声音都嘶哑了,也没有人来接我回家,我这才明白,自己回不去了,他们不要我了!
我在这里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什么都没有,直到我遇见了他。”沉吟悠悠地说着,眼眸深处透着无比的温柔。
“他是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也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那时,我是三川国送来的人质,而他,只是一个备受冷落的世子,我们有着一样的伤痛,我们都被自己的家人冷落和抛弃。”
“他没和我说起过。”萧伶说。
“因为那是他心里的一道伤疤,所以他不想再提,可是对我而言,在北国的那五年,却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他给了我最美好的回忆,他温暖了我的童年,我也温暖了他的时光,他教会了我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我是因为他才变坚强的。”沉吟说。
“真好。”
“你看,这是我临走时,他送我的东西,他说,希望我能像这把匕首一样坚强。”说完,她拿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
“我做到了,每当我筋疲力尽的时候,就会拿出这把匕首,告诉自己,我要坚强,我要当上三川国的女帝,只有这样,我才能站在他的身边,我才能帮到他。”
“真好看。”萧伶伸手摸了摸那把匕首。
“六年前,他卷入了夺嫡之争中,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他,我也没有能力帮他,我苦苦哀求父王来北国提亲,希望借助三川国的势力,帮他登上继承人的位置,但他拒绝了,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说到这,沉吟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那时候,我以为他之所以会拒绝我,是因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公主,帮不了他太多!但后来他当上了北国的国主,继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和你举行婚礼,我这才明白,他拒绝我,是因为你。”
“感情这种事,是没有办法勉强的。”
“是的,勉强不来,我和他五年的陪伴,不及他看到你的第一眼,所以我放弃了,后来北国亡了,他下落不明,我派人四处打探,遍寻不到,我的心也跟着死了。”说到这,沉吟的声音变的有些哽咽.
“我恨自己,为什么在他最需要的时候,一点忙都帮不上?如果我能早点坐上女帝的位置,是不是这一切都会不一样?
于是我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王位之争当中,三年前,我终于如愿当上了三川的女帝,但我却彻底失去了他。”
我沉默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直到一年前,他又回来了,北国又崛起了,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对我而言,他就像一个死而复生的人,我告诉自己这一次绝不轻易放开他的手,于是我再次向北国提出了联姻的请求.
我以为我当上了女帝,就能配得上他了,可是他又拒绝了我,还是因为你。”说到这,她的脸上带着一丝自嘲的神色.
“不管我有多努力,哪怕我为了她拼尽全力,都及不上你的一丝一毫,他的眼里除了你,再也没有其他人了,这是我第二次对他死心。”
“你会找到属于你的那个人的。”萧伶同情的看着她。
“我早就找到属于我的那个人,就是他。”她转过头看着萧伶,目光坚定。
“但他心里的人是我。”萧伶说。
“可你不珍惜。”沉吟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你放弃了
他!转身投入皇帝的怀抱当中,你让他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你让他遭受奇耻大辱,你配不上他!所以这一次,我告诉自己,我不会再放弃他了,我不会再把他让给你了,我要来抢!”
“你抢不过我的!”萧伶说。
“是吗?那就试试吧?”沉吟眉梢一挑,眼神慢慢变得复杂起来,“我毕竟和他一起长大,多少也有一些情分在,我不是毫无胜算,放弃吧,你争不过我的。”
萧伶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好像不似之前那样善良纯真了,萧伶说,“这才是你本来的面目吧?之前一直装傻装可爱,现在终于不再掩饰真正的自己了?”
“我们是敌人,在敌人面前没有必要伪装。”说完,沉吟露出了成熟而又复杂的笑容。
“事不过三,我不会再把他让给你了,你今天穿成那样想去勾引,不也被他灰溜溜的赶出来了?他已经对你失望了,很快,你在他心里的位置就不复存在了,萧伶,你争不过我的。”
“哦,不叫我萧妹妹了?”萧伶冷笑着说到。
“妹妹?你比我大四岁,已经是老女人了!我和你不一样,我比你年轻,而且比你有权有势,我背后有三川国,你背后有什么?”说完,她用轻蔑的眼神看着萧伶,哈哈大笑起来。
她的笑声让萧伶觉得很刺耳,萧伶冷冷一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好对付的,一只小白兔怎么能爬的上女帝的位置,但你也别太得意,我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你不过就仗着他喜欢你罢了,财富,样貌,智慧,你哪样比得上我?不过太可惜了,一副好牌被你自己打得稀烂,他现在已经不要你了!你还是回去皇帝身边,当他的萧夫人吧?哈哈哈!”沉吟捂着嘴,放肆的大笑着。
“或许我没有你有钱,也没你有本事,我没你年轻,也不像你那么会装,但很可惜,他偏偏就是喜欢我!他就是喜欢我,略略略!”萧伶对她吐了吐舌头。
“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萧姐姐!”她阴沉的看着萧伶。
“不客气,沉姐姐!”
“哼!!!”
说完,她们彼此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
第二天一早,萧伶和沉吟不约而同的出现在唐肆的房门外,各自手里都端着一份早餐。
“哟,早呀!”沉吟对萧伶甜甜一笑。
“你也早呀,做的什么好吃的?”萧伶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盘子。
“没什么,就是很简单的,鹅肝松露配上火腿鱼子酱,这是他以前最爱吃的早餐,我经常做给他吃。”沉吟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萧伶的盘子,阴阳怪气地说。
“不会吧,萧姐姐,你就做这么简单地东西给他吃啊?太没诚意啦!”
“沉姐姐,大早上的吃这么高能量的东西,又是火腿又是肝的,腻死人了!对身体不好,容易得三高!”萧伶冷笑道。
“我做的这碗阳春面,看似简单,但却很费功夫,你看,这上面的葱,每一根都是我早上去现摘的,我精挑细选,温柔的把它们切成整齐的葱花,每一粒葱花都要保持在一毫米的范围内,不能大也不能小,这才是舌尖上的阳春面呀!”
“说的天花乱坠,不就是一晚素面吗?”沉吟报以不屑的冷笑。
“大清早的,吃点这种连汤带水热乎乎的东西是最好的了,暖胃,还暖心!”
“穷酸做派。”
“暴发户才像你那么胡吃海塞呢,也不怕营养过剩,消化不良。”
就在这时,唐肆的房门被打开了,他看着门外站着的两个人,一脸的懵,“请问有什么事吗?”
“肆哥哥,你起来啦,快来吃早餐,我亲手做的哦!”沉吟连忙挽住唐肆的左手。
“小肆肆,快闻闻这碗香喷喷热乎乎的面,我亲自煮的!”萧伶也不甘示弱的挽住了唐肆的右手。
说完,她俩一左一右的将唐肆拉到了饭桌旁坐下,唐肆的侍从走上前,看着桌上的两份早餐,问,“国主,您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还需要端上来吗?”
“不用了,撤下去吧。”
“是。”侍从端着盘子转身离开。
“肆哥哥,快尝尝这片火腿,我亲手片下来的哟!”
“赶紧吃面,冷了就不好吃了!”
“你看这松露,我派人从三川送来的,好新鲜呢!”
“别光吃面,喝口汤啊!”
唐肆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二人,“你们两个这是在闹哪一出?”
他拿起帕子,擦了擦嘴,“够了,我已经吃好了。”
“再吃点嘛,你还没吃完呢!”沉吟说。
“汤你还没喝呢,这汤才是精华……”
“够了,你们两个想撑死我?”说完,唐肆站起身来,对沉吟说,“走吧,昨天说好了的,今天带你去骑马。”
“我也要去。”萧伶赶紧跟了上去。
“你就别去了,好好待着吧。”说完,唐肆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