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伶看了一眼站在他们身边的人,那个男人还穿着帝国的盔甲,“请问这位是什么情况?”
“这是老张啊!”朱丹臣走到那人身边,搂着他的肩膀说,“这次能顺利脱逃,多亏老张了,我没想到老张居然会在紧要关头帮我们一把,哎呀,真是讲义气啊,这个朋友没白交!”
“不过是还你一个人情罢了。”说完,那人叹了口气,茫然的望着夜空,“这次可被你害惨了,如今我背叛了帝国,今后又该何去何从?”
“老张,你对我讲义气,我也对你讲义气,今后咱们就是生死兄弟了,跟我一起回北国吧。”朱丹臣拍着那人的肩膀说。
“在下张泽林,今后愿为各位效犬马之劳!”说完,张泽林作势跪了下来。
“好了老张,起来吧,如今我北国正是用人之际,像你这么讲义气的人才,那是多多益善啊!哈哈,此行不虚,又带回去一个!”朱丹大笑道。
说完,四人便各自上马,返回北国。
……。
回到北国后,朱丹臣将张泽林安排在自己身边,成为了他的左右手。
为了能方便安置自己从皇城带回来的众多红颜知己,朱丹臣花费重金在城里东南西北四个不同的方位购置了数套房产,将他的红颜们分别安置下来。
他说女人多了是非多,尤其这么多女人,最好不要经常碰面,省的惹出是非。
回来北国的那一天,萧伶特意去看了看老头子,之前李瑞跟她提过,他问——你的父亲,真的就是你父亲吗?
这句话令萧伶陷入了沉思,她一直都对这个“父亲”有所怀疑。
这个父亲对萧伶而言,实在太陌生了,他们两个相处起来完全和以前不一样。
以前他们经常打打闹闹,老头子总爱说一些老不正经的话来调侃她,但他们相处起来就很融洽,外人一看我们就知道是一对父女。
老头子虽然嘴上损她,但他心里却很爱她,这些萧伶都能感受得到。
可是现在的父亲,和萧伶说话的时候一本正经的,和萧伶相处的时候客客气气,就像是同一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
休息了几天,萧伶和唐肆一起回到了基地。
萧伶装作没事的样子,为了不让叶瑶起疑,还陪她吃了顿饭,然后就像往常一样到处走走逛逛。
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萧伶和唐肆换上了工作人员的服装,佯装成基地人员,来到了b区。
“你确定要这么做?”唐肆伸手拉住了萧伶,“这门一开,你和叶博士就无法回头了。”
“我必须要知道真相。”
“你就这么相信皇帝的话吗?他嘴里能有几句实话?他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依我看,他就是想离间你和叶博士,如果我们和基地闹翻了,皇帝将会是最大的得益者!”
“到底是他想离间我和叶瑶?还是你害怕我们和基地闹翻?”萧伶质问道。
唐肆被说中了心事,有些心虚的看了萧伶一眼,“真相就那么重要吗?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了,能不能不要节
外生枝?”
“这个真相对我而言非常重要,放手,我要进去。”萧伶认真的看着唐肆,“如果你不想去,就留在这里等我。”
唐肆脸色变的很难看,松开了萧伶的手。
萧伶用门卡将b区的大门打开,和唐肆一起走了进去。
这里是实验室,里面是大大小小的实验舱,有许多工作人员推着车子走来走去。
萧伶仔细一看,每一间实验舱里都有一个实验对象,有白鼠,动物,和人。
这里居然拿活人做实验!!
萧伶握紧了右手,她没有想到,基地里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那些被拿来做实验的人,一个个都垂头丧气、了无生机的呆着,或坐或躺,有科学家正在喂他们吃药,有人站在一旁拿笔记录着什么。
“阿伶……”唐肆伸手拉住了萧伶,眼神中有些害怕,“……别去了,咱们回去吧。”
他不是害怕这个大型实验室,他是在怕即将找到的真相,他怕这个真相,会毁了他好不容易和基地建立起来的良好关系。
“你可以别跟着我,但你不要再拦我了。”萧伶压低声音对他说。
继续往里走,这里的实验氛围和前面大不一样,这里的病人几乎都是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有些病人发狂一般的拍打着玻璃仓的门,睁着血红的双眼盯着我嘶吼,有几名科学家将他抓过去,伸手将帘子拉上,开始做起手术来。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药水的味道,但萧伶却嗅到了一丝血腥的气味,这里一片敞亮,四周都是干净的白色,她却如坠九天冰窖,寒冷的只想发抖。
如果前面还算是实验室,那这里简直就是疯人院和停尸房。
萧伶拉住了一名行色匆匆的工作人员,出示了一下偷来的身份牌,对他说,“之前有一位叫萧敬的病人在这里治疗了几个月,叶博士派我去他之前待过的地方拿一些资料。”
“好的,请跟我来。”那人点了点头,领着他们继续往里走。
他在一间极其安静的玻璃仓前停下脚步,“就是这里了,请进,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去忙了。”
“谢谢。”萧伶点了点头,和唐肆走了进去。
这里和别的地方一样,也是一个实验室,房间里有一张空空的病床,旁边有一些仪器和资料柜。
床单很整洁,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待了,萧伶推开房门,继续往里走。
里面有很多圆柱形的玻璃仓,高高的耸立在那里,与人一般大小,旁边放着两台他们从未见过的高端仪器、和一个手术台。
再往里走,那里有一个帘子,萧伶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她预感到了那个帘子后面,就是她苦苦追寻的真相。
但她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真相肯定不是她想看到的。
气氛瞬间凝固了,唐肆也有同样的感觉,他握住了萧伶想要拉开帘子的手,再一次劝道,“阿伶,我们回去吧。”
他看着萧伶的眼神,满是哀求。
但萧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看到帘子后面的东西,她是不
会甘心回去的。
“让开!”萧伶瞪了他一眼,“早知道就不带你一块来了!真是碍手碍脚!”
“阿伶,我们回去吧。”唐肆苦苦哀求道,“现在不是很好吗?你父亲康复了,你也找到了自己的母亲,我们回去吧,回去结婚,让你父亲为你披上嫁纱。”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不嫁了!”萧伶用力甩开他的手,将帘子一把拉开。
眼前的一幕,令萧伶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她看到帘子后的手术台上,躺着自己的父亲!!!
确切来说,他已经不是完整的父亲了,他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被人像杀鱼一样切开来。
从胸口到腹部,被完全掀开来,露出空空如也的胸腔和腹腔,里面的器官已经不翼而飞,只有暗红色的肌肉组织暴露在我们面前。
头部也被切开了,大脑组织被取走,眼珠被取走,只剩下两个空荡荡的眼窝,如黑色的漩涡般注视着萧伶,仿佛在朝她无声的呐喊。
“啊……啊……啊……!!!”
萧伶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口中只能发出低沉且嘶吼的呓语。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着,这是她这一辈子,看到过最可怕的场景。
她曾在黑夜中与猛兽搏斗,也曾在昏暗的洞窟中与怪物厮杀,她曾见过这世上许多离奇古怪,血腥残忍的事。
但对她而言,都比不上今天。
铺天盖地的寒意席卷而来,侵蚀着萧伶的大脑,眼前一幕如走马灯般在她眼前旋转着,她害怕到牙齿不停打颤。
唐肆也惊呆了,他惊讶到半天说不出话来,半晌后,他才蹲下来将萧伶紧紧抱住,安慰着她,“阿伶,别怕了,我在这里,我陪着你。”
“啊……啊……!!”
萧伶的喉咙中发出嘶哑的低吼,仿佛濒死之人大张着口一般,急促的呼吸着,
几分钟后,萧伶才恢复了一点神志,她站起身,看着那具躺在手术台上,被人折腾的仿佛标本一般的干枯尸体。
这是她的父亲,而且已经死了。
叶瑶拿他来做实验,萧伶根本无法想象,在临死前的这几个月里,父亲遭受了怎么样的折磨和痛苦,这比杀了他还要残忍一万倍。
萧伶伸手,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都怪自己,是她轻信于人,才将父亲交给了叶瑶。
害得父亲被人拿来当做活体实验,临老了还要受这种罪。
叶瑶欺骗了萧伶,她解剖了萧伶的父亲,还安排了一个冒牌货来骗她。
如果躺在这里的人,才是萧伶死去的父亲,那么北国那个活蹦乱跳的,又是谁?
“怎么会这样……”唐肆用力摇头,若非亲眼所见,打死都不能相信这些。
萧伶走到资料库旁,调出了关于这个实验的资料,上面记载着:
2442年3月7日,实验目标137号被送来观察治疗。
3月9日,137号对药物产生排斥,并出现挣扎及反抗行为,将对病患采取捆绑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