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里?”老头子用力拉住她。
“爸,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吗?”萧伶转过头,眼里含泪看着他,“我的婚纱,还是你亲手为我穿上的。”
“如果你找到的答案,是你无法接受的,又该怎么办?”
“那我就去给他报仇!”萧伶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会有人给他陪葬的!”
“你疯了!他是皇帝!你怎么报仇?”老头子紧紧握住她的肩,“好,就算你不顾自己的性命,那你连我也不顾了吗?”
“如果你非要在这个时候,拿父亲的身份来压我,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你不要自己的父亲,那母亲呢?你也不要了吗?”
萧伶转过身去,站在她身后的,是一位看起来三十左右的女性,穿着白色的大褂,一头蓝色的长发干练的盘在头顶。
她的五官和萧伶有几分相似,她的模样就是萧伶曾经幻想过无数次,母亲该有的样子,几乎分毫不差,和她想象中一模一样。
她几乎就是老去的萧伶,而萧伶就是年轻的她。
“你是我妈?”萧伶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又看了看父亲,觉得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
老头子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她的母亲尚在人世,她每次问关于母亲的问题,老头子都很生气,闪烁其词的就糊弄过去了,从来不肯告诉她真相。
萧伶一直以为自己的母亲已经死了,但她却没想到,她和父亲躲避了整整十八年的人,居然就是自己的母亲。
那个一直追查她的下落,为了找到她甚至不惜杀死一村无辜百姓的人,居然就是她的母亲!
“阿伶,我找了你整整十八年,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找回来,你知道吗?每一个失去你的夜晚,对我来说都是煎熬!”她眼中含泪,一字一句说的真切。
“为什么?”萧伶觉得这一切就像一团乱麻,怎么理都理不开,“如果你是我妈,那我爸为什么要带着我离开?”
“因为我们对科学的理念不同。”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你父亲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普通人,他不想你和我们一样,一出生就背负着沉重的担子,他不希望你在基地里长大,所以他偷走了刚出生不久的你。”
“我还是不明白!”萧伶用力摇头,“你们说的话都太扯了!我谁都不敢相信!”
“孩子,我已经错过了你人生中最宝贵的十八年,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希望能弥补你。”她的眼中满是哀求。
这一刻,萧伶有些心软了,她问父亲,“爸,她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是我妈?”
“她是你妈。”老头子点了点头。
“孩子,你应该知道自己身上有着异于常人,非常强大的力量。”她走了过来,轻轻抚着萧伶的肩,“每当你情绪失控,每当你面临绝境的时候,你就会不受控制的将这股力量释放出来,这力量虽然保
护了你,但你却控制不了它,因为你无法驾驭它,所以这股力量杀死了很多无辜的人,难道你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吗?”
萧伶沉默了,是的,每一次当她不受控制释放这股力量的时候,都会有人遭受劫难,上一次害了一村的人,这一次,害了一国的人。
“但我们可以帮助你,教你如何控制这股力量,让它为你所用,你难道不想学习如何掌控这些力量吗?”她温柔的看着萧伶,“如果你父亲没有把你带走,其实你早该学会这些了。”
“好。”萧伶点了点头,“那你现在就教我!”
……。
……。
萧伶留了下来,接受了三个月的训练。
虽然她心里一直都挂念唐肆,但我同时也清楚,只有强大的人,才有资格去谈保护别人。
她必须学会如何掌控自己的力量,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三个月后,萧伶可以运用一些基本的能力了,她决定离开。
虽然和母亲相认只有短短的三个月,但她们之间很快就熟悉起来,大概是血浓于水的关系吧,萧伶能从她身上感受到母爱和关心。
她对萧伶很温柔,也很有耐心,听到萧伶要离开的决定,她也没有多加阻拦。
她对萧伶说,“找到那个人了,就把他带回来给我看看,你要记着,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萧伶点点头,带着老头子离开。
经过三个月的训练,萧伶现在已经拥有了一些特殊的能力,例如短距离的瞬移,十米范围内她都可以瞬间移动,但每次使用的间隔是五分钟。
左手可以凝聚起一个小小的火球,右手可以幻化出一个无形的盾牌,虽然这些东西都没有什么大的杀伤力,但毕竟练习时间短,她又走得急,暂时只学会这些了。
萧伶举起左手,掌心慢慢凝结出一个小小的火球,火光虽小,但却炙热,她将火球扔到柴火里,点燃了今夜的火堆。
“不错,虽然学的都是一些花里胡哨,没啥大用的东西,但好歹能烧个火,烤烤东西。”老头子一边说着,一边将肉串架在火堆上。
“爸……”萧伶坐在火堆前,看着他,“……你觉得妈怎么样?”
“你觉得呢?”老头子反问。
“我觉得她对我很好,你看,我受伤了,是她救的我,我昏睡的这五年,你在她眼皮子底下也活的好好的,现在我们要走,她也没有阻拦,她不像是个坏人。”
“是啊……”老头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既然她这么好,为什么当初你还要带我走,我们还像躲仇人一样躲了她十八年?”
“孩子……”老头子语重心长的说,“……很多东西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有些人的好坏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评判。”
“爸,我觉得你对她有很深的成见,但你们当初应该是因为相爱,所以才会生下我的,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孩子。”老头子看着她,认真地说,“
我从来没有爱过她。”
听老头子这么说,萧伶有些惊讶,“难不成,你老人家二十多年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不小心喝多了酒,然后铸成了一个滔天大错,这才有了我?”
“你就当是这么回事吧。”老头子无奈的耸耸肩,“你只需要记着,你母亲不是个普通人,她也不会爱任何人。”
“爸,那你有没有想过跟她和好?”
“快吃你的吧!这么多肉也堵不上你的嘴!”老头子有点恼了,将烤好肉塞进她嘴里。
“烫烫……”萧伶翻了个白眼,“……不想说就算了,我还不想听你们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呢!”
……。
……。
七天之后,他们跋山涉水来到了东部的皇城。
皇城里繁荣昌盛,种满了奇花异草,城里的人都过的潇洒肆意,看到他们来了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敌意,甚至还对萧伶点头微笑。
花间小径旁,有几个孩子玩耍打闹,旁边的田地里有人种菜,小溪里有人捞鱼,岸边有人散步,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萧伶没有想到,李瑞会把东部治理的这么好,这里和五年前那些战火连天民不聊生的地方比起来,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他或许不是个好人,但一定是个好皇帝。”老头子挤眉弄眼的说,“哎呀,这里可真适合养老啊!老头子我也想在这里定个居啊。”
“你是看上河边洗衣服的老太太了吧?”
“好了,你去忙你的事吧,老头子我就在这间酒馆歇歇脚,吃个小菜,喝杯小酒,等你。”老头子背着双手,朝磨坊旁的小酒馆走去,“希望你出来的时候,这座城市不会因为皇帝被人刺杀而大乱,否则的话,真的太可惜咯!”
老头子的话是在给萧伶敲警钟,她这次来原本是打算杀了李瑞的,但她看到这里的人,生活的这样无忧无虑、简单快乐,她突然有些犹豫了。
如果皇帝死了,这座城市势必会受到牵连,她有什么权利剥夺这些人幸福的生活?
李瑞到底该不该杀,能不能杀,在萧伶的心中划上了一个问号。
……。
萧伶对门口的守卫说,自己杀死了唐肆要来领赏,很快的,就有人把她带了进去。
“五年来,一共有一千多个人自称杀死了北国的国主。”侍从对她说,“你是今天第三个来领赏的。”
“看来一座城池的奖赏,确实很诱人。”
“是的,你前面的两个人因为说谎,都被皇帝陛下割了舌头赶了出去,希望你不是第三条被割掉的舌头。”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萧伶。
“这世上,没人能割掉我的舌头。”
“我能。”侍从嘿嘿一笑,从怀里阴森森的摸出一把刀,用舌尖舔了舔,“如果你说谎的话,我今晚的下酒菜就齐了,再加上你这一根,一共是一千三百八十八根。”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萧伶冷冷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