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真正爱上初薇,是高三快毕业的时候,他妈妈不幸得了乳腺癌晚期,初薇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本来备战高考的时间很紧张,初薇晚自习放学后还是坚持去医院照顾他的妈妈。
他那时觉得,这可能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自己的妈妈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虽然她经常打自己,但他的内心却无比依赖她。
他曾向上天祈祷,希望自己的妈妈赶紧好起来,他愿意折寿四十年。
初薇当时听到他的祈祷忍不住劝他:“人在无能为力的时候才会去期盼神灵的眷顾,可神灵若真能听到,这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悲伤的人在无尽的苦海中垂死挣扎了,我劝你与其在这里自欺欺人,不如多留点时间陪伴莫阿姨最后的日子,至少让她走的时候没有遗憾。”
开始他还有些气恼:“你完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没有切身体会过我现在的痛苦,你怎么能够感同身受?”
一向坚强的初薇第一次露出痛苦的表情:“我曾经和你一样,甚至比你还要虔诚,当我看到自己妈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时候,我抱住她,向老天祈求,我愿用自己的命来换得妈妈醒来,我不止是祈祷,我也咆哮过,当所有方法用尽都无济于事的时候,也不得不接受妈妈已经离开我的事实,命运的可怕之处在于,无论它要你去经历什么,你都要学会承受,逃避改变不了任何现实。”
高考一考完,他妈妈也在医院去世了,他忽然一下子明白初薇的话,她说得对,可每一个字都是初薇用自己的血泪凝成的,他现在经历的痛苦便是她以前就已经历过的,他心疼自己,更心疼他,命运为什么要让他们承受这么多折磨。
他在自己妈妈坟前无比凄凉的说着:“可怜这个世界这么大,却只剩下我孤孤零零一个人。”
初薇一直站着他身旁,为他撑着伞,那时还下着小雨,到处都充斥着悲伤的气息:“谁说的,这世上孤孤单单的不止你一个,你还要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初薇,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我特别可怜,所以你的同情心开始泛滥了,你又想当救世主,可我却不需要你的怜悯,我也有自己的尊严。”他当时已经爱上初薇,却为自己可怜的自尊心在做最后的挣扎。
“莫飞扬,你有什么值得我可怜的,你有手有脚,也已经十八岁成年,拥有健康的身体与健全的思想与人格,我看到过那么多身残志坚的人,命运让他们身体残缺,还得饱受周围人的歧视与冷眼,他们不照样积极快乐的生活?你又何必在这里说自己有多可怜,这个世上,比你不幸的人多了去了。”
他忍不住问她:“初薇,那你这么多天的陪伴算什么?你又是我的什么人,还不就是看我可怜?”
“如果我说,我是喜欢你呢,莫飞扬,今天我只说一次,我喜欢你,从初中开始,我喜欢了你整整六年,不然你以为我就这么喜欢多管闲事,经常去约束你,你以为我真的很闲,只找你一个人斗嘴,你又以为我真的那么勇敢无畏,看到别人欺负你,搬着两个砖头去拼命吗?”
他听完激动的都快流泪了:“初薇,既然你喜欢我那么久,怎么到现在才表白?”
初薇白了他一眼:“谁叫你眼神不好,从初中就喜欢齐美,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你,她在初中是校花,在高中是班花,人如其名,貌美如花,要是换别的男生也会喜欢她,谁又会喜欢我这样脾气不好,相貌平平的女生呢。”
他拉住她的手摇摇头:“以前是我瞎,你可比她美多了,美十倍,美一百倍,你也比她好多了,好一千倍,一万倍,初薇,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