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
倒是雷声隆隆,闪电如期而来。
屋外的狂风大作,街道上的树被吹得沙沙作响。
芾苼挑开烛芯,又将罩子笼在烛上,屋里顿时又亮堂起来。
芾苼走到桌子旁,坐下。
听着屋外的雷雨交加,感慨不已。
这雨势倒是越来越大了,唉,这天气,怎来得如此突然。
“吱呀。”
一阵狂风袭来,用力将窗子吹开,阵阵凉风闯进屋里,两边的帘子被吹得七零八落。
芾苼急忙上前将窗子关上,特意插上了窗柩。
这天气,明明已到暮春之季,却偏生这般寒气入股。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叩叩叩。”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有些突兀。
这大半夜了,会是谁?
裴柒柒这个时辰定也不会来找我。
芾苼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移开步子,向门口走去。
“吱呀。”
芾苼一打开门,一阵大风猛然吹进来,连笼子里的烛火也被吹得奄奄一息。
芾苼别开眼,缓了一阵后,才回头看来者。
现下屋里烛光有些昏暗,依稀可以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前,全身都已经湿透了,发上的雨水一直
顺着青丝一直往下滴落。
一袭紫衣紧紧贴在他的身上,露出了他精致的锁骨以及挺拔的身躯。
风势缓缓降下来了,烛光也渐渐亮堂起来。
一双充满血丝的眸子蓦然闯进了芾苼的眼里,他神色有些疲惫,但神情认真,直直地看着芾苼,眼底全是蕴不开的悲戚。
恍然间,他来了口,声音有些嘶哑。
“我,答应你。”
若不是这标志性的紫衣,芾苼一时间竟没有认出这个人来。
往日的翩翩公子,清贵模样,今日倒成了这般落魄。
“外面风大,你还是进来再说。”芾苼看着一身湿淋淋的宫无尘,有些同情。
“不了,男女有别,有损姑娘的芳誉。”宫无尘抱了一拳,婉拒了芾苼的好意。
“江湖女儿,怎在乎这些虚礼?”芾苼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宫无尘谦逊地笑了笑,拒绝的意味十足。
“希望姑娘能够兑现诺言。”言罢,稍稍俯下身子,便转身离开。
芾苼看着他从三楼跳下去,身影渐渐消失在雨幕的黑夜里。
芾苼叹了一口气,从鬼城到漠城,期间的距离,即使快马加鞭,日赶夜赶,最快的,怎么也要一周的时间,这还还是我算的最快的时间。而宫无尘,仅三天,便从漠城回来了,他这是怎么做到的?
怕是这三天里,他不吃不喝,风雨兼程,日夜赶去的吧。
芾苼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磅礴大雨,有些愣了神。
他那匹马,怕是废了。
良久,一阵大风再次袭来,芾苼立马回过了神,抱着身子,进了屋,关上了房门。
这夜,还真是凉。
旦日,清晨。
雨势已经小了,只是飘着绵绵的细雨。相比昨日的狂风暴雨而言,已经算是好天气了。
芾苼收拾好,走下楼。
刚下楼,便看见坐在二楼窗边的裴柒柒正在吃着早点。
“你可真是早。”芾苼向着裴柒柒走过来,坐在她旁边,也拿起了一个芙蓉酥。
裴柒柒看了她一眼,“不早了,我们何时回去?”
芾苼咽下口中的芙蓉酥,入口清爽,不油腻,有些一股格外的芳香。嗯,好吃。
“今日午时便回。”
裴柒柒有些不可置信,“这么早?”
芾苼有些好笑“怎么,嫌早了?”
裴柒柒摆了摆手,“不是,前几日里你不是说最迟要半个月的时间么?”
芾苼笑了笑,“正主回来了,我们也就无需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