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不得邓刚瞅着我的眼神,一口气说了起来:“我在梦里面接的那个电话,电话里出来的是八年前咱们在江伟家一起看碟的声音。
等我醒来才发现我确实接了那个电话,然后我们……”
我苍白的声音被邓刚的一声怒吼震了回去:“不要再说了。”
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桌上的红酒在酒瓶里不安的摇晃起来。
“你为什么要说?难道还嫌整件事情不够严重吗?”
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愤怒,肚里那股被酒精冲上来的话还是憋了回去,三个人的影子在餐桌上重叠起来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了,我的眼里只看见了邓刚的激动和杨丽丽的惊恐
一阵死一样的安静之后,邓刚的表情缓了缓,朝我道了个歉:“对不起,刚才我的话重了点。”
我轻轻摇头:“没关系的。”
杨丽丽没有血色的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容,分别夹了两块排骨到我们面前的碟子里:“以前你们俩就爱斗嘴,现在还是改不了。”
我跟着说:“一切会结束的,也就明天贾老师给我们做完催眠之后我们就会知道一切的。”
邓刚附和一声:“是啊。”
晚饭的丰盛却并没有再引起我们太大的食欲,大家都像是在演戏般,的从盘里夹起一点菜。
放在嘴里机械般的嚼来嚼去,并蹩脚的装出一副很好吃的样子。
吃过晚饭,杨丽丽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看着我们温和的说道:“现在已经九点多了,如果你们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在我这儿住下吧。”
邓刚几乎没有考虑的一口答应了:“你不嫌我们打扰你的话,我们就住下了,我来这个市还没地方住,昨晚上就是在网吧过的夜。”
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死亡对我们来说,也许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夜是那么的漫长,我在床上翻了个身,又不耐烦的拿出手机看了看,暗淡的液晶屏幕上显示着凌晨一点十三分。
我叹了一口气,倒是一边的邓刚还在惬意的打着呼噜,睡得津津有味:“才过了三分钟啊。”
我摇了摇头,轻轻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忽然有种想去外面走走的冲动。
我穿上拖鞋走了出去,客厅的窗外,这个城市正在展示着它最为安静的姿态,偶尔的几家朦胧的倒像是夜的眼睛一样,注视着我。
我看着窗外,居然麻木的笑了起来:“还有几个夜晚啊?”
一个甜的发腻的童声从窗外响起:“波波?”
我思考这个无聊的问题起来:“波波,是只猫还是条狗?或者是个小男孩的名字?”
而那个女童的叫声又在这会儿功夫重复了好几次,我将窗户打开,朝外探出头去。
楼下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楚有没有人在,但根据声音判断,那个女童应该就在楼下。
一丝莫名的疑惑开始在我的脑袋里翻滚起来,现在是凌晨一点多了,谁又会在这么晚了让一个小女孩独自到外面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