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一把抓住了父亲,一行浊泪从眼角慢慢的滑了下来:“传福,我走了之后这个家就交给你了。
记住,二十年之后他就要回来的,你要是不能化解就好好的培养磊娃,这件事情总要有个头的。”
父亲只是答应了一声:“嗯。”剩下的,就只是一个劲儿的点着头。
两天后,爷爷死了,听父亲说爷爷是在睡梦中死去的,所以没有什么痛苦。
但不知道为什么,父亲死活不让我去见爷爷最后一面。
再到了后来父亲便把我送到了县城的小学读书,而这件事情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我慢慢的淡忘了。
我怯怯的问了一句:“你不知道你爷爷是怎么死的么?”
他哆嗦了一下,双手捧紧了那个已经没有了水的杯子,重重的摇了摇头。
他继续说:“不过我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那是我上高三的时候。
由于学校是全封闭的只有周六才放假,所以一般我也不怎么回家。
那是快放暑假的一天,太阳晒的能把人烤出一层油来,炎热的天气让我的心情越发烦躁,似乎总感觉有事情发生一样。
果然,下午的第二节课一下,我的堂叔便站在了门口。
或许是长久没见面的缘故吧,我对于这个平时也不怎么搭理的堂叔竟产生了莫名的热情,连忙从座位上冲了出去。”
堂叔板着个脸,面无表情的说道:“磊娃,给你们老师请个假,和我回家。”
回道:“什么事情?没有正当的理由老师是不会批假的。”
堂叔说:“别问了,你随便编一个就行”
对堂叔说:“那怎么行?”
我刚说完这句,便感觉堂叔的一记耳光重重的打在了我的脸上,
我愤怒的转过头去,却看见堂叔眼里激荡的泪花:“你爸不行了。”
我的脑袋一懵,拉起堂叔就朝外面走了出去,一路上我感觉到自己眼泪被太阳烤干后又流了出来。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之后,我终于看见了我们家熟悉的大门。
我心里一阵突兀,猛地想到了自己回乡时候的情景,对眼前这个邋遢的家伙竟有了几分好感。
我像条发疯的野兽一样朝着大门冲了过去:“爸!”
母亲站在门前,眼睛里那种重逢的惊喜却很快被一种浓厚的忧伤所取代了:“磊娃,你爸在他歇房(卧室)等你。”
我慌乱的将门推开,父亲的卧室的窗户已经被一层层的符纸贴了个密不透光。
屋子里面除了从门外射出的光亮外,便全是黑漆漆的一片。
床头那里传来了父亲微弱的叫声:“磊娃,是你吗?”
我迎着那个声音快步走上前去:“爸,是我,我回来了。”
父亲说:“先把门关上,不要开灯。”
我依照父亲的吩咐,又转身过去关上了门。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见了床头那父亲的叹息声:“爸要死了,就和你爷爷一样。”
我激动的走过去,拉住了父亲的手:“爸,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