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欢本就不是喜欢和别人一起用膳的人,除非是特殊场合,故而用膳只在自己的房中,摆在桌上,不容许别人打扰。
从软塌上下来,只见桌上摆满了各色珍馐,饶是一碗不起眼的粳米粥都是用上好的金华火腿伴着鸡骨熬得,单这一碗粥所花费的食材就足够外面百姓一月生活所费的银钱。
玲儿见她下来了,立刻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将碗筷递给她道:“姑娘病了几日,今日才好了些,哪知道这些仆妇来闹事,好在事情解决了,快些用粳米粥补补。”
温欢嬉笑着,眼神不经意间扫了一下立于一旁的莫为却对这满桌的珍馐不为所动,按理来说,这顿晚膳可谓是豪华至极,一般的小侍女在初入房内伺候,见到这些时无一例外都会眼神发直,可她偏生是这样一种反应,不得不让温欢对她的怀疑增加了几分。
用完一碗粳米粥后,温欢擦了擦唇瓣,无意的吩咐道:“今日,你们不用守夜了。”
“啊!这怎么可以。”玲儿闻言,立刻阻止。
可却见温欢瞪着一双大眼睛,无辜的盯着自己,便知晓自家姑娘这是又难过了。
温欢有个习惯,每每想不开心的事情时,便不准有人在自己这里守夜,第二日起来眼眶准是红红的。
知晓她这习惯,玲儿也就不再勉强,带着莫为下去了。
…..
入夜时分,屋中极静,只听到外面有呼呼的风刮过。
一人立于房梁之上,身着黑衣,风吹起他的衣袍,他逆着光,看不清面容,负手而立,但从背影绝让人望而却步。
莫为拒这人几步远,撩开袍子跪下,恭敬道:“主人。”
那人颔首,转过身去,面上带着一银色的面具,看不清面容,只依稀能看到那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瞳孔,对着莫为道:“她如何。”
“回禀主人,温欢姑娘甚好,今日还大闹了四殿下的宴会,让侧妃吃瘪。”莫为低下头,顿了顿道:“只是,只是这姑娘似乎在防备着我。”
那人闻言,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个弧度,瞬间驱散了周身的肃杀之气,可很快又恢复成之前的冰山之状,别过脸去:“无事,你只要在她身边保护着她便好。”
莫为点头称是,随后便注视着那人离去了。
莫为方才要下去,只听到自己房间中穆然传出了呼喊自己的声音:“莫为,莫为,你去哪里。”
莫为一愣,立刻从房檐之上跃下,迎上去道:‘怎么了,玲儿姐姐。’
玲儿见状,面上立刻露出不悦之色:“好端端的,你跑到哪里去了。”
莫为赶忙回应:“我去如厕,怎么了,玲儿姐姐。”
闻言,玲儿的脸色才好下了半分对着她道:“快随我去姑娘的房中吧!姑娘梦魇了。”
梦魇了,莫为忍不住蹙眉,怎么这样凑巧。
玲儿不给她思略的时间,拉着她便往温欢的房中走去。
打开门,便看见温欢裹着被子,浑身瑟瑟发抖起来,见玲儿来了,急忙抱着她哭诉道:“玲儿。”
软软的声音直让玲儿的心都疼了,赶忙搂住道:“姑娘不怕,玲儿来了,玲儿来了。”
温欢点头,眼睛里含着泪珠,整个人就仿若是被抛弃的小兽一般,需要寻求安慰。
莫为静静的看着温欢,复而见温欢也再看自己,一愣,慌忙的低下头去,在抬眼,温欢仍旧是那副瑟瑟发抖的样子。
仿若刚刚的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玲儿见她呆愣在一边,立刻喊道:“还愣着做什么,不快些去小厨房拿汤药。”
莫为回神,急匆匆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