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婷玉冷冷地看着他，然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夜已深。她确实是困了。

慕云天：“……”

婷玉啊，就是不给我留点面子，给我个台阶下行不行。他在心里想道。真的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天下的女子都是一样的。谁都不比谁好哄，一样麻烦。

慕云天给顾婷玉松了绑：“困了？我送你回去吧。你快回去歇息。顾嫣那丫头，再不见你回去，又该着急了。到时候我还没办法和烨儿交代。”

见顾婷玉只是坐下来，倒了杯水，喝了口茶，一直没理他。慕云天有点心慌。

沉默了良久。

“皇上，安妃她伤势怎么样了。”顾婷玉问。

“幸好那时候我带着烫伤药。及时处理，没有大碍。”慕云天说，“真的婷玉，还好纯安没大事情。不然我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一气之下对你做出点什么事情来，酿成大错。”

这话刚说完，慕云天就意识到，自己好像是不是讲错话了。

可是以前，他们是无话不谈的。

只见顾婷玉的脸上浮现了一丝苍凉。

“对不起。你知道的，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人在情急之下，总会……你在情急的时候，对我的态度也不会很好啊。”

“安妃受点伤，你心疼地要死。那我的嫣儿呢。她那日中秋时候，刺伤她的凶手可还没有抓到呢！皇上，你又想怎么处置。”顾婷玉冷笑。

慕云天愣了：“婷玉，你明明知道的，伤了嫣儿的那个人是，我怎么能……”

顾婷玉的嘴角勾起了一丝诡异：“皇上怎么能徇私舞弊呢，对吧。您看看，我跟皇上，多少年的交情，都什么关系了，您不还是说办就办吗？是没对我用刑吗，不，是因为安妃伤得不重啊。”

“安妃是我弄的，皇上您自己也说了，要是她伤得重，指不定您一急就对我做出点什么来呢。现在我付出代价了，代价您要是觉得还不够，那就任意！至于嫣儿，嫣儿伤得可重多了，小腹上那么一条疤，一个姑娘家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生过孩子呢！伤害她的人也该受到教训！”

说着顾婷玉就站起身来。

临走的时候，还倒了一杯水，泼了慕云天一脸。

“皇上大可以再治我一个大不敬之罪。”说完她便扭头而去。

慕云天擦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水。

“真委屈。你自己一气之下把安妃伤成这样，朕这么两头哄，你倒还理直气壮的。脾气这么坏，难怪都十一年了，朕这么努力地帮忙，都没把你给嫁掉。”

不烫。湿得慌。

不烫……

等等！

慕云天猛地想起了什么。他回想起方才，安妃宫里，好像是有两个水壶。而且安妃的脸和头发也湿了。

“完了。这下子跟婷玉说多少对不起都没用了。”

——

“小贱蹄子，大猪蹄子。真绝配了！”顾婷玉自己独自回去的路上，忍不住骂骂咧咧。

回想起当年，慕云天说，父皇遇到了梅宸妃就变坏了。

他慕云天，遇到个苏纯安，还变蠢了。

“简直不能忍。管他呢。我受点误会没什么，安妃那小蹄子会死命挡住慕云烨和嫣儿就好。”顾婷玉想。

除了为此，另外，她也看安妃不爽很久很久了。她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可以晚，但是一定得报。

只是，以后怕是没有办法面对慕云天了吧。

等到顾婷玉回到听竹轩，她看见门留了一点。

上楼，发现顾嫣的房门开着，桌上拍着笔墨纸砚。顾嫣伏案趴坐桌子前，像是写着睡着了。

顾婷玉将手握成了一个拳头。告诉自己既然已经是下定决心的事情，就不要再改变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