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姑娘请留步，可否容我算一卦。”一位留着长须，头发花白的老爷爷说。

“江湖术士而已，我家小姐可不信这些，我也不信。”执秀噘起了嘴，要拉着顾嫣走。

刚踏出去，二人却被算命的给拦住了：“鄙人看二位面相很是投缘。我猜，是不是有人家道中落，父母枉死。”

顾嫣一个激灵。

她没有注意到执秀也是楞了一下。

“先生，来一卦吧。”顾嫣说着就坐了下来。

算命先生拿出来一个签筒，顾嫣抖了一下，取出来其中一根，她没有先看。

算命先生示意执秀也来一根。执秀先是推脱，看见顾嫣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便挺扭捏地说：“我素来是不大相信这些东西的，既然小姐都信了，那我也就来一卦。”然后她闭起眼，抖了一根出来。

两个人分别竹签拿给先生看，结果递过去的时候，算命先生的手不小心一滑，两根竹签都掉到了地上。

再捡起来的时候，已经分不清哪根是谁的了。

这两根签子，一根写着“年年岁岁家宅报平安”，另一根上面写着“岁岁年年请宴都相会”。

算命先生捋着胡须笑道：“二位还真是有缘，这两根签子恰巧是一对，不过寓意倒是大不同的。”

顾嫣一头雾水，执秀撇了下嘴，还是不大相信，想看看这算命的会怎么跟她们胡扯。

“两根签子都是好签，报平安那个就不用说了，会一生顺平，觅得良人，安稳到生命的最后。另一根，可就是贵签了，得此签者，很有可能会成为一方主母，贵不可言，可惜就是情路多舛，不能嫁予所爱之人，顶多一年一见。”

顾嫣听罢，蓦地就笑了。一年一见，这不是牛郎织女了吗。何况岁岁年年请宴都相会，跟成为一方主母，一点关系都搭不上啊。

“先生挺会开玩笑的。”顾嫣说着就带着执秀离开了。

她们不知道的是，算命先生望着两人的背影，陷入了凝思，也不知道，哪根签子是哪位姑娘的。跟情郎只能一年一见，证明所嫁非人，可是又每年都会在重大宴请上见一次，也就只有大家族的惯例宴会了。

“真不知道这主母，是一家之母，还是一国之母。”算命先生叹了口气，将这两根签子丢进炭盆里烧掉了。他摆摊三十年，抽一根签子烧一根签子，再拿新的签补齐。

这样的主母签，只被抽中过两次，上一次还是三十年前了，是陈家的丫头，后来那丫头真的成了皇后，可惜命薄，不久就过世了。但也让他名声大振。也许只是个巧合，但这种冥冥之中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

“小姐，这些个江湖术士，还真的是很会胡扯的。”执秀鼓起了腮帮子，把玩着刚才在山上采的桃花骨朵。

“嗯。”顾嫣点了下头。什么一生顺平，这句话，用在她跟执秀两个人身上都不成立。她们一个父死母亡，一个年幼家贫被卖至为婢。至于另一个签子，就更不用去想了。连嫁人，顾嫣都从来没想过。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小姐，四月份的时候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执秀说。

“好。”顾嫣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冷不热，不咸不淡，慵懒淡漠。

可是顾嫣话音刚落，就脚下一滑，噗溜地就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