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烨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没什么。你看，我都不怕别人说是断袖，又怎么会害怕别人说你是女支女，歌女之类的话呢。我才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呢，你也不要在乎哦。”

自中秋晚宴以来，顾嫣和慕云烨的事情，在金陵城的王公贵族圈子里传开来后，大家都忍不住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有的话讲得还挺难听。

顾嫣想，她就从来都没有在乎过。

嘴长别人身上，爱说说去呗。又不可能把人家嘴巴封起来，让人家闭嘴。

她朝着慕云烨很肯定地点了一下头，然后两个人便下山去了。

路过栖霞寺的时候，也因为人太多，就没有排，直接回去了。

而顾嫣把她写的关于横溪的文章，交给了慕云烨，让他带给皇上。

慕云烨有点不开心了：“哼，过几日就是皇兄生辰了，你给皇兄带礼物，居然都不给我带。”

顾嫣说：“这哪里是礼物呀，这分明就只是作业，交叉的。我都不知道皇上生辰。”

“我不管。有你自己亲笔字迹的，就是礼物。”慕云烨说，“顾嫣，你要不要也考虑给我点什么？”

顾嫣觉得，慕云烨有时候还真幼稚地挺可爱的。

能给什么？

你想要字？

难道抄本《三字经》给你？

——

顾嫣回到听竹轩后，拿起了纸笔，想画一下今天在栖霞山看到的美景。

脑海里还记得清楚，动笔却无从下手。

因为，她真的画不出来啊。

还是很小的时候学过一点山水画，当时教她的夏师傅说她是很有天赋的。可是后来没有再学过，现在早就已经荒废地不行了。

执秀见她凝眉：“小姐，您在干什么啊，怎么看上去有事情。是不是在想九王爷呀，嘻嘻。”

“想你个大头鬼，不想。我在想这个……”说着顾嫣将纸摊在了执秀的面前。

“我今天去栖霞山了，好想画一幅画啊。九王爷生辰的时候，我都没有送他礼物。可是我是画不出来了。还是做女红吧。”顾嫣说。

女红……

反正顾嫣做得也是半斤八两的。

她能歌善舞，但是要下个厨或者做个绣品啥的，瞬间就成手残了。

十三岁不学歌舞以后，顾婷玉叫人教了她两年，她的水平还是不怎么样。一年前，顾婷玉算是放弃让她往这方面发展了，好在字写得还算不赖，就只让她多看点书吧。

执秀咽了口唾沫：“咳咳。小姐，您老人家绣的鸭子，不对鸳鸯，您觉得会不会吓到王爷呢。”

顾嫣的脸刷地一下子红了，感觉特别不好意思。

“哎呀，算了算了。这画也画也像，绣也绣不好，我就放弃了。你说我就能登台表演个什么，怎么就没学点幕后能拿得出手的功夫呢。毕竟上台机会不多，平时机会许多。”

执秀说：“如果小姐不嫌我的水平拙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忙。十岁以前我学过山水画的，画得还算不赖，虽然秋天的栖霞山还不曾去爬过，但是我会画太湖和锡山。”

执秀是无锡人。

顾嫣想，慕云烨也曾到过无锡，对那里的评价也很高的。要是看见无锡的山水，也一定会很高兴，然后她再在旁边题个字。

“好呀。”顾嫣让执秀坐到了桌前。

作画的时候是不好多打扰的，她便先行离开了。

也许刚刚从外面回来，顾嫣嫌屋子里挺闷得慌，便想去院子里走走。

而才下楼，就撞见了顾婷玉。

“姑姑，您是要上去找我吗？”

顾婷玉拉过了她一点衣摆，表情有一点点的严肃，她说：“嫣儿，你给皇上交的文章，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

顾嫣的脸，刷地一下子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