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城。
人来客栈,也就是苏护第一次下山借住的客栈。
客栈最后面的庭院,柳碧缘正在打理她的花,只不过翻土的时候,破坏了不少根须,显然她的真正心思并不在这个上面。
庭院的房间内,柳在心右手轻点在苏护的脉门上,良久,摇了摇头。
以他第七境的修为,检查苏护脉象的同时,也感知到了外面柳碧缘。
柳碧缘从小就跟在他身边,只是近两年她才离开,然后绝大部分的时间,就居住在人来客栈的这家庭院内。
柳在心从没见过,她对任何一个人这么上心,即便是自己受伤,她也不会那么着紧。
苏护左臂的伤口已经愈合,真正让他这么多天还未清醒的原因,是他没使用灵力抵抗。
天一真阙的威势,伤及全身经脉。
柳在心能做的已经全部做到了,能否清醒得看苏护自己。
司马流云正在大堂喝着闷酒,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已经了解了一些,只等苏护醒来,才能知道详细的过程。
他只恨那天在大殿上没有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不然,绝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司马流云一口喝下杯中之酒,无意中看到,一位身着紫色衣衫的女子走进客栈,约莫十二三岁的样子。
紫衫女子并未叫座,她径自走到柜前,看着那掌柜的问到:“你们这里有一位病人,我可以医治。”
人来客栈,是歃血堂安插在天一宗门口的暗探,柳在心已经吩咐,他在这里的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
掌柜的不能确定这紫衫女子是何人物,自然不能把柳在心在这里的事情说出去,也就不能把苏护,或者说,未来姑爷的事情说出去。
“我这里没有病人。”掌柜直视紫衫女子说道。
“不在吗?”紫衫女子哪肯相信掌柜之言,不过常年行走江湖,她也知道规矩,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行至堂中,突然站住脚步,在大堂中扫视一圈之后,目光落在司马流云身上。
从紫衫女子开口问话,司马流云就一直在关注这位女子,他当然知道紫衫女子说的那位病人是谁。
但是,无法确定这个女子的身份,即便再想治好苏护,他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把一个人带过去。
万一,这女子是敌非友呢?
“公子,十五年前,忘红尘。”紫衫女子看着司马流云说道。
司马流云闻言,一股恨意在胸腔爆发,手中的酒杯,被他用力捏碎。
“你跟我来。”此刻,司马流云已经知道这紫衫女子的身份。
因为她说的十五年前,忘红尘,是那位算命老人留给他的批语。
至于十五年前发生的事情,司马流云只记得,那是他第一次到天一宗,然后看着母亲被鞭刑。
而执行鞭刑的正是忘红尘,因为,那个时候司马静回天一宗是为了继承青翠峰峰主之职。
只有忘红尘才有资格对司马静施刑!
天一宗大殿上的事情不可能传到世间,那算命老人能够算出来,必然有着非比寻常的本事。
司马流云本想过段时间再去找算命老人求问些别的事情,哪知,后面发生这样的事情,让他失了那份心思。
至于三岁之前的事情,司马流云一点都记不起来。
父亲是谁,司马流云从来都不知道。
掌柜的疑惑的看着司马流云,司马流云示意他不用担心,便带着紫衫女子往后面走去。
紫衫女子看着司马流云几次想要说话,奈何,司马流云心中自责,往日跳脱的性子收了很多。
“我的名字叫司马柳燕,和你同姓哦。”司马柳燕跟在司马流云后面,很是高兴的说道。
司马流云微微一愣,司马这个姓氏本就不多,这女子竟然和自己同姓,也真是一桩妙事。
随即,司马流云仿佛明白了什么,转过身来看着司马柳燕说道:“我应该没告诉过那位算命老人我的名字吧?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姓氏的?”
司马柳燕一愣,但她毫不慌张,直视着司马流云说道:“以我爷爷的本事,要算出你的姓氏又有何难?”
“是吗?”司马流云没再多问,以他识人的本领,早已看出司马柳燕眼中的狡黠,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
如果是以前,司马流云会和她较量一番,看看谁的本事更高,更能从对方的口中套出话来。
现在,最要好的朋友躺在床上生死未卜,他哪有那样的心思?
而且,司马柳燕自称可以治好苏护的伤,现在还不是得罪她的时候。
见司马流云不再多问,司马柳燕暗自镇定,心里却在狂呼,好险,差点就说出去了。
“柳叔叔,这个叫司马柳燕的说可以治好苏护的伤。”走到庭院门口,司马流云朝着里面说到。
听到司马流云这话,柳碧缘停止翻土,站起身来看向司马柳燕。
她看了看司马柳燕,又看了看司马流云,不由得在心中说到,两人面貌好像。
如果不是知道,司马流云的母亲是天一宗青翠峰峰主,她绝对会认为,这两人是亲兄妹。
柳在心听到了司马流云的话,推开房门,看了眼司马柳燕,又看了看司马流云,愣了片刻,以为是司马流云找了自己的妹妹来救治苏护。
也没多说,让开房门,示意两人进去。
司马柳燕走进房间,来到苏护躺着的床前,看着他那左臂处空荡荡的。
刚才高兴的情绪,变得低落。
手掌在苏护的身上拍了十八次,然后拿出一个药瓶,从中倒出一颗药丸,塞入苏护的口中。
这颗药丸下肚,苏护悠悠转醒,朦胧中看到司马柳燕,以为是司马流云,说道:“流云兄,谢谢。”
“你该谢的是我,司马柳燕。”司马柳燕不忿的说道。
苏护的意识完全清醒过来,看了看司马柳燕,又看了看司马流云,说道:“你们两长得真像,一时弄错了,不好意思。”
“什么叫做我和她长得像,她有我这么英俊潇洒吗?”司马流云不满的说道,苏护醒来,他心里高兴,也就恢复之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