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远嫁边疆蛮夷就是被赐死，一个毁了名声的郡主，皇室留之无用。

璃唐来不及收拾自己就跟着杨靖安进了宫，他们进宫匆匆，为了不引起注意，还特意选了偏门进宫。

流仪宫，安茹笙的住处，流仪宫在宫中位置偏僻，流仪宫虽不破败，但是却比较简陋，比起杨清如的九华宫，安茹笙的流仪宫可以说是上不了台面，还未进门，璃唐就听见里面瓷器摔碎的声音，以及安茹笙的哭闹声。

宫女婢子们都被安茹笙驱赶了出来，站在门外吓得瑟瑟发抖。

杨靖安刚进门，就见一个茶壶迎面飞来，璃唐眼疾手快，出手打下了茶壶，壶内还有水，但好在水不烫，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安茹笙此时还未换衣服，依旧穿着私服，私服明显有些脏，还有皱褶，此刻她的脸上还没有用面纱遮挡，整个人眼眸赤红，状如疯魔，看到什么东西都往地上砸。

杨靖安蹙眉，沉声喊她：“茹笙！”

安茹笙一听见这个声音，立刻扭头看过来，满脸的泪痕，只是衬着脸上的疤痕，怎么看都觉得可怖。

“靖哥哥！”她的声音委屈务必，直接扑向杨靖安的怀中哭泣，声声悲切，让人不由得心疼。

璃唐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不适，转念一想他们俩是堂兄妹便释然了些，突然脸上有些疑惑，璃唐看着杨靖安，二人目光刚好相撞。

璃唐立刻撇开目光，她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确的，还是等回去了再告诉杨靖安吧。

她曾看过关于女子身体的一类医书，关于女子的贞操的那些事她多少都知道，女儿家在破身时会见红，那是贞洁的象征，可是她在安茹笙的身上并没有闻到血腥味，她是刺客，喝着血过了这么多年，血腥的味道她在熟悉不过了，不可能会出错的。

这么说来，安茹笙应该没有被流氓给……但尽管如此，安茹笙的名声还是臭了。

这让安王爷多少介意，但是他终究是个亲王，面子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杨靖安安慰着安茹笙，好不容易等安茹笙的情绪稳定了些，他问安茹笙：“茹笙，我知道我现在问你你会很难受，但是你要告诉我你是在哪里遇到哪些流氓的，他们长什么样，是几个人，为了你的名着想，你一定要全部告诉我。”

璃唐瞬间就明白了杨靖安的想法，他是想解决了那几个流氓，以免让他们说出去，毁了安茹笙的名声。

安茹笙抽抽泣泣的说：“我是在南街遇上那几个流氓的……他们一共三个人……”

当说到轻薄的时候，安茹笙闭嘴不再说话了，眼神中的怨毒挡都挡不住，就仿佛是厉鬼附身一般，璃唐在那一刻觉得自己是真的不认识安茹笙了，这不是她以前知道的安茹笙。

安茹笙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那群流氓，扒光了她的衣服竟然那样侮辱她，在摘掉她的面具时，那群人仿佛见鬼了一般怪叫。

“怎么会有这么丑陋的女人，怪不得女扮男装出门，这张脸就算出去了也会把人吓跑吧。”

“呸，真是倒胃口，吓得老子上她额欲望都没有了，走走走，赶紧走。”

……

安茹笙永远不会忘了他们的对话和当时的眼神，嫌弃，厌恶，恶心？

目光落在璃唐的脸上，心中怨毒更盛，盯着璃唐的那张脸，心中恨得要死，靖哥哥不是让她出门挡着脸吗？为什么还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她面前，故意刺激她是吗？

思及此，安茹笙就恨不得拿着剪刀在她的脸上一片一片的割。

从流仪宫中出来，璃唐安静地跟在杨靖安身后，她的后背一阵发凉，她的感觉吧不会出错，安茹笙看她的眼神就是怨恨，深重的怨恨，璃唐有些不解，为什么安茹笙会怨恨她？

看着杨靖安的背影，难道是因为杨靖安？

仔细思索来，安茹笙对于杨靖安的感情似乎并非是简单的表兄妹之情，安茹笙看着杨靖安的眼神，分明是……爱意！

想到这里，璃唐忍不住浑身发寒，是的，那个眼神的的确确是爱意与眷恋，就像她有时看杨靖安的眼神，忍不住的会流露出来的感情。

杨靖安强行抑制住自己打颤的手，这……这可是天理不容的事情，是有违人伦的！

“你怎么了？”杨靖安察觉到璃唐的异样，低头询问她，眸中隐藏着关心与担忧。

璃唐看着杨靖安的眼睛，杨靖安见她面色发白，甚至是嘴唇的血色都退了，心中担忧更盛：“璃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嘛？”

璃唐摇摇头，她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却不得不说，尽管她知道说出来会让杨靖安震怒，但她还是要告诉他。

“王爷，刚刚没有在小郡主身上闻到血腥味。”

杨靖安微愣：“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郡主的清白还在。”璃唐垂下眼睑，轻声道。

“嗯，本王知道了，那你是怎么了？”杨靖安的反应比较平淡，他多少能猜出来点，若是安茹笙被……就没力气还能在流仪宫内大闹了。

只是从璃唐的嘴里说出来他多少有些吃惊，她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哪里知道的这些事情，他又没让人教过她。

璃唐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口：“王爷，忽然有件事想给您说。”

“嗯，何事？”杨靖安转过头，一脸肃穆的表情看着璃唐。

“这不是三哥和你的小丫鬟吗？”五皇子杨靖康的声音突然响起，璃唐扭头望去，只见杨靖康一身皇子常服，缓缓走来，身后，跟着的是前些日子她调查过的宫女霓裳。

璃唐看着五皇子，多少会有些发抖，杨靖康将她关在水牢的那些日子，她可谓是受尽了折磨。

她活这么大，是从未受过这般苦楚折磨和侮辱……

一同被折磨被羞辱的，还有杨靖安的刀燕子，但是燕子似乎比她沉得住气，好像那不是在自己的身体上留下烙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