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声音很低,一面结结巴巴的说着,一面用余光不断地扫视着白鹭。
这自古便是有着后宫不与干政的习惯,更何况她不过是一个丫鬟。迎春自然知道在这皇宫之中什么话能够说,什么话不能。
白鹭点点头,她显然是清楚自己的奴婢在顾及什么,便也不再是绕弯子,反倒是直接的说道:“那依照你来看,唐玄宗虽是一个明君造福百姓,却是为了皇位不惜将自己的兄长与父亲统统杀害,可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娘娘,那唐玄宗的兄长本是想要起兵陷害与他不仁之地,又怎么能怪他为了保身走了这一步的险棋?”
“哦?”白鹭美目微闭,柳白弯眉高高上挑,“那依照你的意思是,既然是已定的皇帝,只要他陷害身边的兄弟,便是有理由让兄弟杀之?”
迎春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脸色变得惨白起来:“奴婢……奴婢不敢……皇后娘娘,奴婢万万是没有这个意思的……”
“哼。”白鹭冷哼一声,便又是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是什么意思?”
迎春的脸上已是流淌下来了大滴的冷汗,她只怪自己千错万错,就不该当着皇后的面卖弄自己所知的事情,便是吓得连忙跪倒在地。
“依照本宫来看,既然已定,旁人就不该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任何事情都不能成为起兵威胁朝廷的理由。”
“皇后娘娘教训的是……”迎春头都不敢要抬起一下,连声应和道。
“那本宫再是问你,你又如何看待七王爷?”
“回禀皇后娘娘……七王爷与皇帝情同手足,奴婢虽是没有与之相处过,但却是听闻外面的人说七王爷是个品行端正之人……”
“起来吧,”白鹭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迎春,心知她所说的并非算的上不对,只不过姜青也正因为是这品行的端正,在朝廷中有了极好的口碑,文武百官之中有多数都对他毕恭毕敬,这样一来他也算的上是掌握了朝廷不小的势力。
只是他正因如此,她才觉得他可恶。
别说是朝廷了,就连天下都应当是皇帝一人独有的。所以,凡是每一个可以集结到势力的人,都有一万种可能叛变的理由,并且成为是日后叛变的祸患根源,她认为这样人,万万不能继续留在朝廷之中的。
此时的迎春算是彻底的明白了自己主子的意思,她不由得为自己刚刚的话捏了一把冷汗。
“迎春,去吧门关上。”白鹭摆摆手,让两边的侍卫全都撤离,她可不想还不等自己动手,自己的计划就搞得满城皆知。
“那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迎春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问道。
白鹭点点头,她对姜青的介意已经并非是一天两天,只不过苦于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她虽说也是接着枕边的机会,想要给皇帝吹吹枕边风,却没有想到反倒是姜青的正直救了他一命,才使得皇上从未对这个弟弟起过什么疑心。
“那下一步,娘娘又打算如何去做?”迎春疑惑,她心中晓得刺杀王爷并非是一个简单的事情,这其中牵连神光,前一发而动全身,很容易一步没处理,便满盘皆输。
“本宫有一件事情,你要去做。”白鹭看了看面前的迎春,语气严肃起来,“正午时刻,本宫的娘家人便是会依照本宫的嘱咐在宫中送来请柬,但却也只是以“白”家的身份,而并非是以皇室的身份。到时候,本宫要让你帮着将其中一封请柬,送到京城外的一家赌坊之中。”
“娘娘……”迎春这算是彻底的糊涂了,她万万是想不明白皇后想要情理门户,却是好端端的又开始举办宴会。
“你只管依照本宫说的去做便是。”
等到迎春也退下之后,这房间中只剩下了白鹭一个人,她站起身子走向窗边,看到那破晓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之上,心情也不由得大好起来。
若不是遇到季宁,只怕是这个计谋根本就不可能行得通。
但若不是她刚好也遇见一个与季宁长相相似的宫女雪儿那此事也并非是个好办的事情。
想到这里,白鹭美目中的笑意更是浓郁了几分,看起来这边是上天想要帮着她除去姜青这个心头的祸患。
正当季宁一只脚跨在桌子上,看着身旁的赌的正开心,便是看见自己门前站了个柔柔弱弱的姑娘。
这赌场中虽然不乏女子,但大多数也都像是她一样,光是瞪别人几眼就能让人感到胆寒,如若不然,定是要被一些坏心眼的人欺负。
“你们先玩着,我去门外看看。”季宁同赌桌上的人应酬几句之后,起身朝着门外找去。
趁着迎春不注意,季宁一下子便是拍在了她的肩上,吓得她猛地一个激灵。
“姑娘来这里是要寻得什么人?”季宁双手抱在胸前说道,她上下打量之间只觉得面前的丫鬟穿着虽然算不上多么的华丽,但身上的布料在京城中定是不会便宜的。
“把……把你们老板娘叫出来……”迎春自然是没有见过这般豪爽的女子,就连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
“你找老板娘?”季宁本事以为来着是想要找季雪松,皱着眉头更为不解。
“对,你这里的老板娘可是名为季宁?”
她的眉毛蹙紧了两分,一双眼睛莫名的眨巴了起来:“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情,我帮着转达便是。”
迎春半信半疑的从怀中掏出白鹭准备好的请柬递了上去:“喏,帮我将这个转交给她。”
“趴体!?”
这算的上是季宁来到这个时候以来参加的第一个聚会,在赌场中憋闷了这么久,就算是再有趣的事情也会显得有些无聊起来。
“什么?”
季宁这才想起他们还没有接触过这样的词汇,便是连忙摆摆手:“有劳姑娘了,回去告诉白鹭,我定是会去的。”
“你便是季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