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呀？你怎么来了？”

果不其然，姜青一下子便从回忆中跳脱了出来，他以为季宁突然出现，又是慌张又是喜悦，双手在白色长袍上不断地搓动。

但他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宅邸，很快就明白是自己的弟弟有意捉弄自己，心中多了份失落。

小王爷口中“啧啧”两声。看着再次陷入了沉思的姜青，倒是生出了几分的好奇。

他们两人，本是先帝身边宠妃之子，虽说不能与当朝的皇帝相提并论，但正是因为姜青的为人正直中肯，与小王爷的不屑心机，才使得皇上对这两个兄弟格外放心。

亲兄弟之间的了解，自然还是要比外人多许多，姜青的心思只怕是初次相逢的路人都能明白一二，更别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王爷了。

“王兄！”小王爷实在按奈不住，他索性半蹲在姜青的面前，双手搭在了对方的膝盖之上。“这到底是哪家的女子，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能把你迷的如此神魂颠倒？”

“莫要胡说……本王……本王是在想江山社稷的事情，怎会是想一个女子？”

说者无意，但听者有心。

姜青的心事被小王爷一语道破后，整张脸涨的通红，他结结巴巴的想要给自己找一个台阶。

“噗嗤，哈哈哈哈哈”见姜青窘迫的模样，小王爷忍不住大笑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姜青如此神情。

“罢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出门一趟。”姜青的脸已经从双颊红到了耳根，他起身便是朝门外的方向走去。

看着姜青有准备耍赖的架势，小王爷又怎么会放过他。

“王兄，你若是不愿意说也就罢了。只不过这样下去只怕也并非是个办法，还请能改日我秉明母后，以做其他打算的好。”他一面的嘴角微微勾起，知道姜青最是不想要母后忧愁。

果不其然，姜青前行的脚步顿了顿，他迟疑片刻之后还是转回身子重新坐到了先前的地方。

小王爷见自己的计谋得逞，心头更是开心几分，他用手肘推了推姜青。

姜青一张老干部连涨的通红，远远看去像极了熟透的苹果。

“这……我……”他说话支支吾吾，全然没有了平日里那般威严的样子，“也并非是想要瞒着你，现如今喜欢也还说不上，只是心头觉得这姑娘与其他人不大一样罢了。”

小王爷倒也不和他计较这么多无端的说辞，他一心好奇到底是谁。

姜青唇齿间生硬的挤出了两个字：“季宁”

“季宁……季宁……”小王爷口中不断地重复几遍，总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可一时间也想不到究竟是什么地方听到过，“名字到是文雅，可是谁家的嫡长女？”

姜青摇摇头，神色有些不安。

“那是庶女？”

姜青依旧摇头，双手不安的来回搓动。

“她曾经与养母一同度日，这般却是不知为何成了别人的丫鬟。”

小王爷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王兄会被一个丫鬟迷得如此失魂，心中不免担忧那女子是个空有容貌的狐媚子。

“但按照王兄这般形容，倒是与小老板娘有几分相似，只是不知道这么长时间她人去了哪里，恐怕是唯恐小弟我突飞猛进的赌术才躲了起来。”小王爷终究是玩乐为重，一说起赌桌上的事情，这个人的都神采飞扬了起来。

“对了，那小老板娘闺名是何？”

姜青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咬咬嘴唇愣是没有憋出一句话。

小王爷拍拍脑袋，他只记得小老板娘姓季，这样说来……

“这事情倒也是个缘分，王兄看上的丫鬟居然与小老板娘是同样的名讳。”

姜青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他实在是摸不透鬼灵精怪的弟弟究竟是装傻，还是真的傻，又或者是打心底的不愿自己与季宁这样身份的人在一起。

“难不成……”小王爷也开始有些底气不足，“还真是小老板娘？”

见到姜青的脸色，小王爷知道这事十有八九却是如此，他眼睛半眯着，真是没有想到一向是迟钝的王兄会趁着自己玩的开心的功夫偷偷看上了小老板娘。

但一想到这人是旧相识，他也放心了几分。

更何况若是两人当真在一起的话，小王爷以后即便是输了牌，做兄嫂的也不好问他要账。

想到这里，小王爷的脸上居然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他双眼顿时睁的老大：“可王兄又说小老板娘如今在他人府上做丫鬟，可是为何？”

姜青自己也不清楚缘由，只得无辜的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这些事情都不重要，倒是小老板娘当今在谁家的府上做事？实在不行，我将她赎回来便是。”

可这么简单的办法姜青又怎么会想不到？他甚至已经就此尝试过，只不过是季宁顾及一时清誉并不愿意如此罢了。

“在长史府。”

“若是没有记错，可是那平日中看起来温和无比，身子也有几分柔弱的慕长史？只是那慕长史还有一个以刁钻闻名的妻子，再加上她那个爱胡乱扣人帽子的女儿，小老板娘进来的日子怕是不那么好过咯。”

姜青点了点头，想到自己几次路过长史府，季宁都被陷入不利的局面，姜青更是放心不下。

“王兄只管在府上静候佳音，等我先去那长史府中看过一二再与你商议。”他说着就起身朝门外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的功夫，小王爷便是站在了长史府门前。

守门那小厮也是个机灵的人，他只看小王爷浑身的贵族气质，身后又是跟了不少的随从，眉宇间也并不俗气，当即就判断出此人是个角色。

“敢问这位爷，可是来找我家老人的？”小厮弯下腰，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正是。

“那还请这位爷再次等候片刻，容奴才我先去通禀一声。”

此时的慕长史正卧在塌上，几日以来这两个女儿明争暗斗的事情惹得他都未曾怎么休息好。

“老爷，外面有位爷求见。”

“不见。”慕长史想也不想的回答说道：“你便是去门前告诉来着，就说我身子偶染风寒……”

小厮将小王爷的样貌形容一番后，慕长史便立刻从床上翻身而下，要随着他一同面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