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皇后宫中姜炎正酣睡于凤床之上,而枕边人却不见了踪迹。
“娘娘,风口处容易着凉。”一嬷嬷走上前去将披风轻轻搭在白鹭的肩上,此人为白鹭的奶妈,近几日由白府进谏入宫协助白鹭的。
白鹭不理会张嬷嬷的话语,迎面闭眼面对着朝他呼啸袭来的寒风,两人沉默无言的站在此处,就像两尊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叹气声,夹杂着呼啸的风声一闪而过。
“娘娘为何叹气?”张嬷嬷抬头望着白鹭的背影,轻声询问道。
回答她的只有风的声音,白鹭还是呆呆的站在原地。
许久,白鹭才轻启嘴唇开口说道:“嬷嬷,我到了这个位置才知道世人所说并无半分虚假……”
“娘娘,老奴只是一介粗人,能伺候娘娘已是三生之幸,但老奴知道娘娘处在这个位子,已经身不由己,老奴想同娘娘说句话,为自己留条后路……”
听到张嬷嬷的话后,白鹭浑身一颤,肩上的披风也随之掉落。
“今日便这样吧,本宫有些乏了,嬷嬷也早些休息吧。”
白鹭抬脚赶忙离开了这个地方,张嬷嬷望着她落荒而逃般的背影,轻轻的叹了口气。
回到寝殿的白鹭,躺在凤床上,侧身望着姜炎,望着他英俊的面庞,白鹭陷入了沉思。
自己又何尝不想留条后路呢,只不过一踏上这条不归路,就已经没有退后的权利了。
第二日白鹭就派人到礼部将慕御史的女儿的名字加到了名单上,不过并未直接表明此为何人。
午后宫里沸沸扬扬的传起一个谣言,说是皇上看上了那季宁,趁着这次选秀要召进宫来。
“诶,你听说了没,季姑娘与皇上已经行过那事呢……”
“什么呀,季姑娘已经怀上龙裔了,就趁着这次选秀,直接封个贵妃呢。”
两个小宫女躲在墙角处,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刚从御膳房出来,端着膳食的端阳就听见了二人的讨论声,眉毛一皱一脸不满的走到二人面前。
“你们在说些什么,我家小姐才没有干过这样的事,再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们的嘴!”
两个小宫女被人打断还有些不喜,但一见到来人是端阳,脸上马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是是是,姐姐说得是,以后我们再也不嚼舌根了。”
见她们知错能改,端阳满意的点了点头,正准备抬脚离开就听见两位宫女说到。
“以后姐姐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呀。”说着就从头上摘下自己的簪子,从怀里掏出一袋子银钱递到端阳的手中。
看着这样的变故,端阳微微有些愣神,知道她们对于刚刚所说的事深信不疑,端阳有些恼怒一把将手上的东西丢到地上,转身抬脚便离开了。
两位宫女见她离开,还未我她是瞧不起她们,弯腰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朝着端阳离开的方向吐了口口水。
“我呸,不过是跟了一个好主子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主子都是个狐狸胚子,她一个贴身丫鬟能好到哪里去,怕不是也爬上过皇上的床吧。”
端阳听到了来自身后不满的声音,本想停住脚步同她们理论一番,不过想到这里毕竟不是山阁。
还是先把这件事给小姐说了为好,想到这里端阳也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小姐小姐,宫里的人都在疯传你和皇上的谣言……”端阳气喘吁吁的跑进季宁的寝殿。
听清他的话后,季宁到不是很着急,不慌不忙的摆弄着手上的东西。
“谣言这种事,是人力所不能抵抗的,由着他们去吧。”
“我的小姐啊,正所谓无风不起浪,若是没有风吹草动,宫里怎会掀起如此轩然大波。”
端阳着急得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看着季宁毫不在意的样子,她有些嘟起的对着她说道:“这就是别人说的,皇上不急太监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说着端阳就一脸怒气的离开了季宁的寝殿。
季宁若有所思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良久站起身来抬脚追了上去。
门外,季宁从房间里冲出来,迎面撞上打扫的小宫女,宫女一见到她赶忙跪下来向她求饶道。
对于她的态度,季宁满不在意抬脚朝着御花园走去,她的寝殿附近都是荒废的宫殿,端阳从这里跑出去,也只能走御花园。
刚到御花园,季宁就瞧见几个姜炎的妃子正在花园里赏花,她本想悄悄溜走不引起她们的注意。
“诶,这不是季宁妹妹嘛,快过来玩玩啊。”
站于一群人前端的女子,巧笑着朝着季宁说着,边说边抬脚朝着她走来。
瞧着眼前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季宁疑惑的歪着头,自己同她素未谋面为何今日一见她却可不差分毫的叫出自己的名字。
看着季宁一脸疑惑,来人捂嘴轻笑了一声说道:“我是娴嫔,就在前面的惠康宫,妹妹以后若是没事可以来找我玩。”
听到她这样说,季宁连忙推辞道:“有机会一定去,不过过几日我便要出宫了,不知何时再有机会进宫,到时一定到娘娘的惠康宫拜见。”
见她这样说话,娴嫔就知道她还不知道哪些事。
抬手轻轻的打了一下她的手臂,脸上带着和熙的笑容说道:“妹妹怕是不知道吧,皇上已经将妹妹的名字加到选秀的名单上去了,现在内务府已经开始休整妹妹的寝殿了。”
娴嫔身后的一位贵人朝前迈了一步,手里拿着几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脸颊白嫩光滑,她与鲜艳的牡丹相比毫不逊色。
“姐姐,都将皇上给季小姐的惊喜说出来了,到时候被皇上知道,要怪姐姐多嘴了。”
听到赵贵人的提醒,娴嫔才知道自己犯了忌讳,连忙祈求季宁忘记刚刚说的话,季宁与她无冤无仇也不想故意拿乔作弄她,随即点了点头答应了。
“辛苦爱妃呢。”姜炎嘴角带着笑容,牵起白鹭的手二人缓缓朝着床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