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秦芳喊她们去吃饭。学校的饭堂因还未开学,显得尤为冷清,院长、秦芳、乐隐、还有饭堂师傅和园丁,再加上聂雅如主仆二人,大家围坐一桌。
“雅如啊,你别客气,就像在自家家里一样,不要拘谨。”院长招呼着。
“谢谢院长,其实雅如还有一事相求。”聂雅如转头看向院长,语气颇为认真。
“但说无妨。”院长知她的性子急,如不说完,不会好好吃饭。
“我求院长给我和倩儿安排一些活计。”
“这是为何?”院长不解的问。
“书院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在这里白吃白住,我很不安。”
“呵呵,这丫头,你且不用这么想,聂家为这书院整修翻新出过不少银子,你来住段时日根本算不得什么。”
“那就当作让我成长的训练吧,院长,我希望自己能快点成熟起来,可以帮助我大哥。”聂雅如眼神真诚,看来不像心血来潮。
“这......”院长为难的看着这个倔强的丫头。
这时乐隐在一旁开口:“院长,我看就答应她吧,让她锻炼锻炼也是好事。”
院长见乐隐也帮忙说话,只得答应下来:“那就帮忙打扫和清理藏书阁吧。”
“是,谢谢院长。”聂雅如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夜凉如水,聂雅如见倩儿已沉沉睡去,一个人来到书院的亭子边,平静的湖水倒映着微弱的月光,曾几何时,她还伴在爹娘身边,他们或温柔或严肃的指责她的任性,但他们同样都有着疼爱她的心,想念亲人的滋味在心中缠绕,泪珠顺着脸颊一滴滴淌下。
“你还好吧?”久违的声音响起,清冷的声音透着关心,是乐隐。
聂雅如用手擦了擦脸,转过头给了他一个微笑:“我没事,乐先生莫不是又来这里赏月饮酒?”
乐隐抬了抬手,手中只有一根竹笛,“今日无酒,睡不着,来这里坐坐。”
“抱歉,乐先生,本来说好帮你找心上人的,可是家里出事耽误了,那画我本是交给我家舞姬帮忙打听的,只是她现在也。哎,不说了,先生得空再画一副给我,你放心,我会继续帮你打听的。”聂雅如想起答应乐隐的事心怀愧疚的说。
乐隐没想到聂雅如还在想寻人这事,心中颇为感动,“好,已经找了很久了,迟几天也无妨。”其实这个时候乐隐并非那么迫切她帮忙找人,只是或许有件事做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减轻她现在的痛苦吧
“嗯。”聂雅如不再说话,转头继续看着湖面,乐隐拿起手中的笛子,吹奏起来。静夜的笛声,悠扬婉转、悦耳动听,如敞开的心扉,萦绕着深深地思念。绵长的回响之音,如天籁般飞升至皓月星辰之上,和着云瓣轻舞飘扬。她思念着至亲,他思念着爱人,笛声徐徐,谁都不忍打破这静谧的美妙。
不过几日,书院正式开学,尹嫣早早来到课室,见聂雅如正在舞蹈课室压腿。
“雅如。”尹嫣轻声唤道。
聂雅如见到姐妹,分外亲切:“嫣儿,你来了。”
“对不起,雅如,这几天都没来看你,我爹说我腿脚不便,去了也是给你们添麻烦,我其实很想去陪你,真的。”尹嫣诚恳的向聂雅如道歉,希望得到她的原谅。
“没关系,我知道你关心我,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聂雅如笑笑,反过来劝慰尹嫣。
“你这几天一定没好好吃饭吧,看起来瘦了不少。”尹嫣见聂雅如越发瘦削的身子非常心疼,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还好,你呢,这几天有按时针灸吗?罗大夫的嘱咐你没忘记吧?”聂雅如还在担心她这个姐妹的腿疾,尹嫣心里酸酸的,她点点头:“有的,每晚我都按时针灸。”
“你看那不是聂家大小姐,真是可怜。”
“谁说不是呢,聂家往日何等风光啊,现如今一把火烧了实在可惜。”
“最最过分的就是那尹家掌事了,简直是趁火打劫。”
“怎么了?怎么了?”
“我听我爹说尹家趁聂家这会资金链断裂,想从他们手中抢走盐业经营权。”
“真的假的?盐业经营权可是代表家族绝对地位的,要是被尹家抢了去,那聂家在四大家族怎么立足啊。”
“就是啊,你看平时聂小姐对尹小姐那么照顾,现在他们家却来这一手,真是过分。”
“可不是,心机重啊。”
几名学生的议论声全都传入聂雅如耳朵中,她双手握成了拳头,心中的怒火在叫嚣着。
尹嫣见聂雅如这番神态,顿时慌了,忙解释道:“雅如,你别听他们说,不是这样的,我爹,我爹他说他只是想帮你们度过难关,暂时帮忙看管盐业事务,等你们缓过劲了,他会把经营权归还给你们的。真的,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