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明知道段清河的逆鳞在哪里,又是何等地清楚自己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回惹得对方生气,所以这会儿便是专门挑着令段清河失控的话说。
在段清河踏出了大殿的时候,她便已经后悔了,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她生怕段清河这一出去,就永远都不回来了。
她也是这时候才意识到,只要现在段清河留在自己身边,对自己这般好万般好,那便已然足够了啊。姐姐已经死了,无论如何,段清河也不该回抛弃她去找回姐姐。
所以夏浅浅才会这么慌乱,她也是这时候将所有的事情都想清楚了。
如果她这么做的后果是让她从此之后失去了段清河,往后再也没有段清河宠溺的眼神,再也没有段清河对她的事事巨细,再也没有段清河对她无条件的怜惜……
不,她不能没有了段清河。
这么一想着,夏浅浅便觉着,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了。
她只想要段清河留在自己身边。
“你不要离开我……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我好害怕……我……”
夏浅浅哭着哭着,便语无伦次起来,道:“我已经是一个人了,这个世间,我就只有你了……你不要丢下我,千万不要丢下我……”
段清河安抚地拍着夏浅浅的背部的手微微一顿,心里头复杂难辨,更多的是心疼与愧疚。
“不会的。”
段清河缓缓开口,随后伸出手来,一把抱住了夏浅浅,道:“我答应你,以后只要有夏浅浅在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段清河。”
好不容易将夏浅浅给安抚了睡着,段清河坐在床榻边上,看着眼前女子恬静的睡颜,最后伸出手来掖了掖被角,便起身离开了。
侍从一件段清河出来,登时便迎了上去,道:“夏姑娘在殿下走了之后,便一言不发,哭了好半晌,累了之后才睡着的。”
段清河闻言,抬起了自己的手臂,侍从见状登时便上前来替段清河整理着袖子,只听见段清河继续问道。
“没有摔东西?”
侍从微微弯了弯腰,旋即开口道:“不曾。”
段清河挑起眉来,他看着不远处的古树,转而又笑起来,这笑容里像是带着一些欣慰,道:“这一次倒是有些长进了。”
“方才听人说,这殿外有人闯进来,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侍从是自小便跟在段清河身边的,是段清河信得过的心腹,他向来是知晓段清河的脾性的,在天曜皇宫里遭遇了这等事,就跟被冒犯了差不多。
要是段清河有兴趣,抓着了那闯进来的人,再将这件事闹到天曜皇帝那里去,自然又得得到不少的好处。
只是段清河听见这句话之后,登时转过了脸来,他对着侍从开口:“修鸣,你以为那人是谁?”
修鸣察觉这句反问有些异样,登时便警惕了起来,道:“奴才不知。”
“那可是君无逸亲自挑选出来的太子妃呐。”
段清河负手而立,惊艳的脸庞上出现了一丝笑意,他仰着头,看着天边挂着的那抹弯月。
“南轩离天曜是何等的距离,他愿意亲自前来,且如此大张旗鼓,费了这么大的力气,难不成只是过来与一个皇甫惊寒抢妃?”
段清河嘴边上的笑意顿时加深起来,然后道:“这女人……既是能够入了君无逸的眼,那必然是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的。”
一旁侯着的修鸣一句话都未曾说,瞧着面前段清河运筹帷幄的模样,他向来是无条件相信自家殿下的。
“等着瞧吧。”
段清河缓缓开口,随后朝着夏浅浅的宫殿的偏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