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儿子字里行间的关心,甚至迁怒于太医。太后不禁有些感动,把手伸过去握住纪疏的手,笑了起来。
而后,纪疏看见,母后眼中流出了泪水。
纪疏看着太后已经不在年轻的面庞,忽然心下感慨。想起来小时候那个经常和宫女一起陪他玩儿捉迷藏,陪他读书的母妃。
那时候的太后为母则刚,在尔虞我诈的后宫中为他撑起了一片净土。可以说他的童年是快乐的。
纪疏勾起嘴角,用另一手拍了拍太后的手:“母后,您好好休息。朕在母后身边等着药煎好了喂您。”
太后有些受宠若惊,听到纪疏这句话一时间愣在那里,就连眼中的泪水都不在往外涌出来:“皇上……你忙你的,哀家这边儿有人伺候。”
做母亲的从来都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情而打扰到孩子。更不要说太后的儿子是皇帝。皇帝心中装的是黎民百姓,肩膀上担的是江山社稷。
她知道自己儿子的辛苦。
纪疏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就算有在多的痛苦和压力他都一个人承担。俯瞰这江山万亩,虽说是他一人的繁华盛宴,可坐在王位上十有九身不由己。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并不快乐。是她硬让他坐上这个位置的。
太后眼神暗淡了一下,她知道自己头痛症愈加严重,甚至每次发作起来都控制不住。她甚至都以为她命不久矣。
想来这么些年,当年追在她身后叫她母妃的小不点儿纪疏已经长大了。现在的他也已经是九五至尊,能够独挡一面,她也该去九泉之下告诉先帝疏儿做的很好。
只是,她不放心空了已久的后位。想来后位也只能是熟悉的,又有手段之人才能担当。安毓眉是她看好的。
“无妨,朕已经把奏折批完。一会儿朕吩咐宫人去把奏折分发回去即可。母后莫要在忧心。”纪疏看太后想要坐起来,这才扶着她坐起来,并在太后身后垫了软枕。
太医们在外殿商量出来药方,太医还是团结的把太医长推了进去。
太医长:“……”狐朋狗友四个字他会写了。
“可是商量出了方子?”纪疏声音低沉:“太后喝了这么多年的药也未能根治,此番若是还没有效果你们都可以告老还乡了!”
“皇上,哀家的身体自己清楚,莫要为难太医。”太后打断纪疏。
纪疏深呼吸:“你们回去吧,让宫女随你们一起去抓药,煎好了端过来。”
“微臣告退。”太医长行礼离开,两股战战终于能走。
夜,愈深。树上的夜莺停止鸣叫,宫里负责安全的侍卫也已经换了岗,提着灯笼排着队在宫里来回穿梭。
过了秋分的天气已经入凉,锦乐宫中也是一派寂静。
小风顺着半开的窗户吹进屋中,躺在被窝里辗转反侧的安毓眉因这一阵秋风打了一个寒战,此时更是睡不着了。
安毓眉坐了起来看着窗外月挂树梢头的寂静,心中也是一派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