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蕴飞这才感觉到一丝倦意上来,再一抬头看天,天光破晓,鸡鸣鸟叫,不知不觉已经天亮了。
凤蕴飞有些尴尬看着萧洵昱:“耽误你休息了,你要不……”
萧洵昱打断凤蕴飞的话,无所谓地摇摇头:“无碍,倒是难得毫无负担的一夜。”
睡眠对于他们这种常年在刀口舔血的人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奢侈,每一夜他都要在心里盘算好所有的打算,走一步都要把所有的退路和期他的各种可能全都盘算好。
这一夜对于他来说倒是十分难得。
下人前来替两个人擦汗披衣,两个人毫无负担的相视一笑。
萧洵昱需要早早的上朝,昨天在太傅府门前发生的事情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掀过去的,就算凤延石有意想要靠拢自己,但那些所谓的“太,子,党”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放过这件事,参他一笔的。
平日里他对于王府没有任何的留恋,认为不过是个歇脚的地儿,对于家这个概念更是十分模糊。
但现在民工凤蕴飞就站在她面前,也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见不到彼此而已,他却生出了有些不舍的感情。
萧洵昱低头略微嘲笑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整理好之后看见凤蕴飞也是一副准备出门的打算,微微抬眉,意外的看着凤蕴飞:“怎么?”
“接小吟回家,找个好地方将她好生葬了。”
凤蕴飞说起这话的时候,白皙的脸庞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暗,等到她再次抬眼看着萧洵昱的时候,好像刚刚那一丝表情的动容是他的幻觉一般。
凤蕴飞天生是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
萧洵昱却有些意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已经成长到这地步,喜怒不形于色,完好无损的站在那的时候,谁都料不到她的经历,明明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爆发力却强的惊人。
倒是个处处都能给人惊喜的人物。
等到奚丝雪赶过来的时候,看见凤蕴飞和萧洵昱站在大厅,其乐融融,外人根本插不上半句话,根本就不像是新婚不过几天,好像就这样过了十几年,已经成了老夫老妻模式一般。
奚丝雪突然有一种挫败感,她觉得自己和凤蕴飞比起来差不多到哪去,她虽然是风尘女子,但比懂得洁身自好,也没有人让任何人碰自己,因为她潜意识瞧不起所有人,可唯独萧洵昱不一样。
她在他面前会自惭形秽,会觉得他整个人高高在上,她想要站在他身旁,哪怕身后也行。
可不是现在这样,他的身旁是另一个女人,她是个十足的外人,根本插不上半句话。
奚丝雪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甜甜的叫了一声:“姐姐。”
凤蕴飞闻声回头,冲着奚丝雪轻笑了一下:“你不多休息一下?”
奚丝雪能够进得来王府到底还是看在王府的面子上的,又不是真正的主人或者是客人,遵从的也不是主人的作息,不上不下的尴尬着。
不过奚丝雪天生很会给自己找定位,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角色之后,又是那个招人喜爱的小丫头,也不过是一天的功夫和王府上下的人都打了一个脸熟,自己也摸熟了王府,仿佛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
可她也知道,只要有凤蕴飞在一天,她就永远也别想做到女主人这个位置上。
待到萧洵昱带着人走出去的时候,凤蕴飞才坐在椅子上稍微缓了一会儿。
昨晚他们闹得动静太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个人在院子里打架,搞得前来伺候的下人们一个个小心的看着凤蕴飞,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凤蕴飞——这可是连王爷都敢上手打的人。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王妃格外的好说话,除了要了一碟点心之后,就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吃了起来,也不跟旁人言语,兀自想自己的事情。
她隐约觉得凤家的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的结束,况且在她原身的记忆中,自己父亲凤延石是有意想要靠拢大皇子——萧晟宇的,奈何萧晟宇看中的也是官员在朝中的势力,一个太傅,实在是可有可无的垫脚石,如果大皇子萧晟宇真的那凤延石当回事的话,也就不会把凤蕴飞嫁给七皇子,借此来给七皇子难看了。
“丝雪——”
凤蕴飞突然突兀的叫了一声奚丝雪,看见奚丝雪同样也在发呆,不由觉得好笑,,她晃了晃奚丝雪,笑道:“想什么呢?”
奚丝雪被突如其来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的时候,勉强冲着凤蕴飞一笑:“在想以前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