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大内的命令下来了,您的御史大夫被免了,人家让你在家好好养病,直接让自家兄长接手了,不知我等今后该怎么办才好。”于家内部,传令使者刚刚离开,一行人就匆匆上门,直接围住了于谨,七嘴八舌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为首一中年人朝着对方苦笑道:“学生几人如今该怎么办?恩师可要拿出主意才是啊。”
“孝常觉得,孟家二公子出任御史大夫不好吗?”此时的于谨看不出来喜怒,反倒是盯着自己的这位学生李孝常问道。
“虽说他是孟家家主,也算是我世家一员,但是他的身份可不止如此啊!”李孝常苦笑道:“他可是那位的亲兄长,如今马上就是皇族了,自古皇族虽是世家,但是却从来都是凌驾于世家之上啊。在他们眼里,只怕我们和百姓也没多大区别!”
“是没多大区别,但是这位二公子可从来都不是燕军旧部,他只是因为是孟家人。”于谨扫了一眼众人徐徐道:“你们如今还看不明白吗?整个开元王府内部,燕军旧部和新提拔上来的青年一代的官员正在逐步替换天下各地的旧有官员秩序,掌控了太学院,有了崔家的效忠,往后,新朝设立之后,我等的空间也就越来越小了。此时孟家二公子参与进来那就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从皇族下手的机会。也唯有他的身份才能庇护住你们,才能给如今天下的世家大族一个可以喘息的机会。也正是因为他是孟家家主,所以你们才必须设法将他拉到我等的阵营中来,不要让他也变成燕军旧部,否则的话,这新朝只怕就再也没有我等的翻身之日了。”
于谨说到这里也是满脸的苦涩,南下的招降方略他本身谋算多时,甚至于在一开始还下了大本钱,但是却没想到的是从始至终,长安皇城内的那双眼睛从来都不曾被自己的障眼法所迷惑,反倒是在关键时刻直接出手,将自己本来想要网罗的那些人全部变成了囚徒送进了大理寺监牢。这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天大的重创,以至于回到长安之后,他就一直没有恢复过来,这些时日他是真病假病一起发作。
“恩师的意思是拉拢孟家二公子?”李孝常在旁边皱眉道:“只怕未必能如意啊!那位二公子可不是孟家其他子嗣,看似放荡不羁,不拘一格,但是心中却非常有定见,加上他和那位的关系实在是太过于密切,我只怕我等就算是竭尽所能,也是白费心机啊。”
“如今我等世家被重创,已经失去了争夺天下权力的能力,如今要做的是保存力量和火种。”于谨看了一眼对方摇头叹息道:“所以不是让你们和王府对抗,而是在新朝之中保存住自身,明白吗?唯有先保存自己才有机会壮大恢复。”
于谨的态度很明显,那就是在如今天下一统,甚至于燕军在西南已经攻入牂牁和滇中等地之后,开元王府执掌江山社稷已经没有任何疑问。因此御史台的这些世家残存的人手要做的不是想着如何对抗这股大潮,而是设法将世家的火种保存下来,等待时机。
这种想法虽然于谨说得很明白,但是在李孝常等人走的时候,对方脸上的那一丝疑惑却让他悄然叹息,李孝常虽然为人机敏,但是却在这一点上眼光过于狭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