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衡连夜从东京而去,昼夜不停朝着荥阳这边而来,而身在荥阳总舵的孟丛云则仔仔细细的看完了关向应的悔罪书之后,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几乎是逐一核对了他所列的这些罪状之后才自言自语的笑道:“看不出来,这个关向应还真是什么事都想着留一手。文哥你让关天月过来一趟,我有事要问他。”
田文有些诧异,刚刚那句话孟丛云没有避着他,所以他是听得一清二楚,所以有些诧异的问道:“姑娘这是——”
“不处置了关总办的事,只怕这荥阳总舵上下没有一个人能安心,如此也好,索性今日将此事了解了。”孟丛云示意田文去找关天月,自己独自靠着软塌沉思不语,半晌之后又再次拿起了巩县那边胡掌柜今天早上送过来的密保,似乎在考虑着什么。这几日孟丛云除了休息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在这前厅看账理事,身边分派过来的几位丫鬟也不敢上前,甚至都几乎不怎么见到这位神秘的主家七姑娘。
“关天月见过姑娘,不知姑娘有何吩咐。”孟丛云在一点一点的看着胡掌柜的密保,不时的还会低头苦思,以至于关天月进来的时候他都未曾发现,直到对方行礼才恍然一笑道:“不必多礼,让你来是有事要问你。”
“听你父亲说,你从小便跟着你父亲历经商事,对于孟家商行也有诸多见解,是你父亲不可或缺的帮手,对吗?”孟丛云见到对方站在一旁,点点头道。
关天月和弟弟关天星不同,他性子要稳重很多,而且算得上确实精通商事,所以他对于眼前的这位七姑娘可是丝毫不敢怠慢,闻言拱手道:“见解不敢当,只是从小见过,耳濡目染,所以算得上略知一二。姑娘有何吩咐,天月一定竭尽所能,不敢有违。”
“也好,正好问你一句,若你我易位而处,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你父亲为妥?”孟丛云将手中的密信放到一边,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却让关天月豁然一惊,急忙跪下来道:“姑娘,当日您不是说过,如果家父悔罪自首就网开一面吗?可如今——”他刚要继续说,忽然反应过来,猛地一抬头道:“姑娘的意思是?”
“怎么?我的问题不好回答?还是你还有别的想法?”孟丛云似笑非笑的看了对方一眼,接着道:“这两天我看了一下你的履历,倒也真的如你父亲所言,确实精通商事。不如你自己看看你父亲的这份悔罪书,一来看看里面有何遗漏隐瞒,二来也来看看该如何处置你父亲如何?”
孟丛云将当日关向应的悔罪书递给关天月道:“常衡回来之前,你若是没有办法,那我只好亲自出手了,到时候可不要怪我没给你机会。”
“天月多谢姑娘垂怜,只是以子晦父是不是——”关天月也知道孟丛云的意思,但是却有些为难道。
“关总办的这些事,不光我知道,只怕整个荥阳总舵的人知道的不少吧,你觉得该如何给他们一个交代?还有大娘子让我来总舵巡查,难道她不知晓关总办的问题?”孟丛云道:“若是不能给上上下下一个交代,那么这荥阳总舵只怕会被掀起更大的波澜,到时候只怕就算是我有心维护你父子,也无法让他有个善终了。”
“天月明白,请姑娘放心,天月定然给姑娘一个交代,不让姑娘一片垂怜之心付诸流水。”关天月涨红着脸,一跪到底之后道:“天月定然会想出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