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天的一番话让裴令喻的脑子顿时就懵了起来,这么两件事情,她突然都不知道应该先开口关心哪一件了。
宋言礼跟程煜清的死亡很突然,尤其程煜清还牵扯到了长乐郡主,这件事情本身裴令喻就非常的关心。而顾寒天要离开京城,也同样是裴令喻所关心的事情。这么两件事情放在一起,裴令喻心中忽然就觉得,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看你这像个傻子似的,我们还是一件一件,慢慢来说吧。”顾寒天看着裴令喻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然后又开口说道,“首先出于私心,我要先说一说这次我要离开京城的事情。虽然你可能并不怎么关心这个。”
顾寒天喝了一口茶,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从最开始认识裴令喻的时候对她没有好感甚至还有一些嫌弃开始,到后来发现裴令喻身上的与众不同,以及她与陆之珩的一些事情,在不知不觉当中,顾寒天其实早就已经把裴令喻当作自己身边重要的一个朋友了。
他不知道裴令喻心中是怎么想的,虽然他最开始很不喜欢这个不遵守礼教,有一些放纵的姑娘,但是现在他的心里面,已经完全的认同了裴令喻了。
顾寒天在京城认识的人不多,而且他说了会将裴令喻当作妹妹一样看待跟照顾,所以这一次,顾寒天也是想要好好的跟自己的妹妹道别。
“谁说我不关心了?好歹咱们也算是曾经的生死之交啊。”裴令喻开口说道,“不过你本来就东跑西跑到处处理家里面的各种产业,应当也是习惯了,我也就不多说别的什么,还是祝你一路平安吧。也祝我们早日再相见。”
裴令喻将自己眼前的茶杯举了起来,颇有一副要以茶代酒的气势。
见着裴令喻如此,顾寒天自然也不意思拒绝,他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然后端起杯子跟裴令喻碰了碰,再将那茶水一口饮进了肚子里。
不知道是怎么的,顾寒天忽然就觉得自己喝的这杯茶似乎比那烈酒还要更加的刺激人脑。
正如裴令喻所说,因为顾家的产业格局强大,从能够帮助家里处理各种事务以来,顾寒天一直都是在东跑西跑的过程里的。
这一次顾寒天能够在京城留这么久的时间,原本也是因为顾老夫人想要让顾寒天趁着这次的机会跟裴令喻见面然后将亲事给定下来。
可谁又知道这两个人根本就对彼此没有任何的感情呢。
“算你说的这些话还算是有良心。”顾寒天笑着说道,“你好好的等着,等大哥我回来了,一定给你带些好吃的好玩的。”
裴令喻又直接白了顾寒天一眼,心道自己又不是小孩子,要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顾寒天又给自己跟裴令喻倒了茶,然后又将桌子上的点心往裴令喻的面前推了推。
“关于宋言礼跟程煜清的事情,景王殿下让我帮他跟你说一声抱歉。”顾寒天的声音突然就比之前要小了很多,他看了看裴令喻,却不太敢直视她的眼睛,“景王殿下还说,希望你可以忘了这件事情,不要再去追究任何了。”
裴令喻本以为顾寒天说话的语气跟声音都变了是因为他心里面舍不得离开,刚想要开口安慰结果却听到了这么些话,她心里面那不好的感觉顿时就又强烈了起来了。
她不解的看着顾寒天,然后开口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件事情难道跟陆之珩有关吗?”
裴令喻能够想得明白陆之珩对这一次事情的关注,毕竟长乐郡主喜欢的人跟原本的定亲对象是程煜清。
可是她却想不明白,陆之珩让顾寒天带给自己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说对自己感到抱歉,却又不让自己再去追究杀害宋言礼跟程煜清的对手,裴令喻想不出来这件事情除了跟陆之珩有关系以外的其他理由了。
而且为什么自己给陆之珩写了信他不回复,却让顾寒天带话给自己呢?去了一趟西北,连主动跟自己说话都不愿意了吗?
“这件事情,跟景王殿下有关,但也无关。”顾寒天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回答道,“他也是调查了之后,才发现事情没有想象当中那么简单的。”
顾寒天在知道整个事情真相的事情都吓得呆住了,更别说当时的陆之珩了。
眼下要跟裴令喻说清楚一切,顾寒天突然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倒不是整个事情有多难让人理解,而是那真正的凶手说出来,一定会让裴令喻感觉到奔溃吧。
“凶手是不是就是当时绑架我的人?”裴令喻从顾寒天的表情当中越发的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可是她却又实在猜测不出来到底是谁杀害了宋言礼跟程煜清。
裴令喻猜测过无数种可能性,可是到最后推敲来去也只有是那绑架自己的凶手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杀了宋言礼。
可是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顾寒天面对裴令喻的问题,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那那个人到底是谁?跟陆之珩到底又有什么关系?”裴令喻慌忙的又开口问道,“你快点告诉我,不要再卖关子了!”
裴令喻的情绪突然就激动了起来,她实在太想要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了。自从自己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回到京城,再到宋言礼程煜清被害,这段时间一直在裴令喻脑海里面最多的事情,就是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没有跟你卖关子,我只是不知道应当要如何跟你开口。”顾寒天苦笑了一声,然后叹息道,“景王殿下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可也实在是为难我啊。”
对视上裴令喻的目光,顾寒天便知道自己不可能隐瞒着这件事情,虽然事实上他也并没有要隐瞒的打算。
“绑架你的人,跟杀害宋言礼程煜清的都是同一个人。”顾寒天看着裴令喻的眼睛又继续说道,“她就是长乐郡主……”
最后的那四个字,顿时就在裴令喻的脑海里炸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