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将军的脸色顿时阴沉了起来,他就是个朝廷命官,甚至还是威风赫赫的镇国将军,将这小小的家事给提到明面上让所有人都看到,岂不是要折了他的面子吗?
不过看着裴令喻现在的样子,但也不像是只随口这么说说而已的……
“你难道就这么想要让为父为难吗?”镇国将军开口问道,“那做错了事情的人好歹都是大夫人,是咱们将军府的当家主母,更是你的嫡母!”
“先生从小就教导我们知错就改,有过必罚。”裴令喻义正严辞的开口回答道,“父亲若是连这点公平都做不好,那也没有必要再管理整个裴家了,不然早晚这个家都会败在你手里!”
裴令喻的话铿锵有力,但是话音刚落,一个巴掌顿时就扇在了她的脸颊上。
连刚刚假装闭目养神的二姨娘都睁开了眼睛,然后她立马从软塌上弹了起来,跑到了裴令喻的身边,将裴令喻死死的护在自己的身后。
就像是之前裴令喻那么护着她一般……
“你……介系……是做森么?”二姨娘吃力的开口质问道,“每次话不好好说……就开始动手……打……打人了?这……这可系你女儿!”
此时的二姨娘脸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说起话来吃力又结巴,口齿还特别的不清晰。
可是她却毅然决然的将裴令喻护在了自己的身后,这是自己的女儿,她万不能够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负了!
即便这个人是裴令喻的亲生父亲,也不行!
“你给我让开!”镇国将军阴沉着脸,十分不爽的说道,“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他今天偏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不孝的女儿不可!
竟然敢目中无人甚至还口无遮拦,到底是谁把这些坏东西教给这个死丫头的?!
“你……你想要动手,除非先让我死!”二姨娘一把抓住了镇国将军扬起来了的手说道。
她紧紧的抓住着镇国将军的手,眼睛里却开始泪光闪闪了起来。
回想着自己的这一生,小时候还算是过得顺风顺水有滋有味,在家里父亲母亲还有兄长姐姐们都很疼爱自己……
可是自从遇到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之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了。
最开始的自己还是十分反抗跟这个男人在一起的,可后来扛不住他的权威和威胁,自己成了一个没有名分的小妾,好不容易生了儿子抬了姨娘了,却又屡屡遭到大夫人的欺凌和打压。
甚至到了后来,自己觉得能够忍受只要这个男人愿意理会自己爱着自己也没有关系……但是事实却总跟自己心中所期望的背道而驰……
二姨娘的眼睛里面对镇国将军有的,只是失望和疲惫。
这样的眼神让镇国将军的心顿时就是一颤……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对于这个女儿最开始有的不过就是疯狂的占有欲而已,等着得到了之后他却又不想玩了。可是为什么现在,自己竟然从她的眼睛里面感受到了隐隐约约的心痛?
就当自己快要忍不住了的时候,镇国将军立马将自己的视线给移了开。
“这就是你生出来的好女儿!目无尊长、口无遮拦!看看你这些年教她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让她变成了这个样子!”镇国将军没了之前的脾气,可是嘴上却也还是咄咄逼人,他指着裴令喻说道。
说着,他一甩袖子,然后往旁边走了两步。
还是不要再对视的好,不然自己怕是又会有什么莫名的情感出现。
“我长这么大,拖父亲的福,还从来没有在姨娘身边学过任何!”裴令喻却不以为然,她开口反驳道,“父亲从小就把我送去了大夫人的身边,长大了一些祖母便主动要带着我,我所学到的东西,可都是大夫人和祖母教的!”
意思就是,自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完全都是因为大夫人和裴老夫人的缘故。
至于自己变得不好了,到底是大夫人教的还是裴老夫人教的,那就得看你镇国将军自己应该怎么去选择理解了……
“你这死丫头!”镇国将军的脾气顿时又上来了,他转过身刚扬起手想要去找裴令喻,可是却又一眼望见了二姨娘的那张脸。
他呸了一声,然后甩着袖子放下了抬高了的手臂。
今天的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父亲想要打我,我是不怕的!”裴令喻又开口说道,“可是父亲现在却因为怜惜姨娘而放过了我,那么在父亲的心里面,也是心疼姨娘的,对吧?”
裴令喻说话的语气放的柔和了一些,她看着镇国将军一字一句的说道。
虽然你作为父亲和丈夫,对我跟姨娘并没有尽到太大的责任,但你的心里面还是有我们的,对吧?
裴令喻的话让镇国将军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微微一颤。
他背对着这母女二人,微微张了张嘴,却终究还是没有说任何话。
“父亲也知道,今晚的事情是大夫人的过错。不管是有什么理由,大夫人半夜闯到这边院子来,随意砸了东西不说还动手将姨娘打成了这样,终究都是做错了。”裴令喻继续谆谆诱导着说道,“这件事情如果父亲不能够妥善的处理,让府里面的这些下人们知道镇国将军的厉害,那就算女儿不说,也总有一天会被外面的人知道……”
镇国将军向来最爱好自己的面子,裴令喻说的这番话也正中他的下怀。
尤其是自己之前场面征战沙场,对这个家疏于管理,很多人都只听那大夫人的话了……
虽然自己不能够将那大夫人给休了,可是她到底也还是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总是要发泄发泄才对……
“为父会将这件事情妥善处理好,这一点你放心。”镇国将军终于开了口了,“但是你就不要觉得,你自己没有错了……”
“令喻心里面明白,令喻有错!并且是大错特错!”裴令喻的情绪瞬间由阴转晴,“令喻刚刚不该对着父亲那般态度,父亲想要责罚令喻,责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