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我虽然年纪不大,可有一些事情我却也是清楚的,更何况我也快到了出嫁的年纪呢?”裴令喻看着屋子里的其他人说道,“只有明媒正娶的姑娘家,才需要准备嫁妆。而那些妾室,是不需要的,相反,对方还得给我们家钱,把我给买过去呢。”
裴令喻说这话的时候笑眯眯的,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可是这话却让一边的镇国将军和大夫人一瞬间就变了脸色了,而裴老夫人更是眉头紧皱,似乎不太理解裴令喻这话里面的意思。
“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谁要买你做妾室了?”裴老夫人听到这话,脸都绿了,“不许胡说八道!”
虽然裴老夫人是知道镇国将军跟大夫人有意将裴令喻送去给太子做妾,可之前他们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自己到底没有答应,而且她这心里也根本不想这么做。
只是当时裴令喻跟那景王闹得事情太大,而靖阳侯府又立马退了亲,裴老夫人担心因为这件事情没有人肯再要裴令喻,虽然一直没有答应,可到底也没没有说不行。
如今的裴令喻跟之前也有了不同了,至少她现在是皇帝跟太后所看重的人,此时听着她说出来这样的话,裴老夫人只觉得心里又气又心疼。
到底还只是一个孩子啊……家里的姐妹都嫁得如此好,怎么就偏偏只有她要去与人为妾呢,虽然是跟那高高在上的太子……
可是说出去,总归是不好听的。
“府里所有人都这么说啊,祖母,您难道没有听到那些下人们议论吗?”裴令喻笑着回答道,“父亲还有大夫人都已经决定将我送给那太子当妾了,所以我压根儿就不需要那嫁妆,我也并没有说错啊。”
裴令喻说这话的时候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整个人神态轻松自如。
可是这个样子在裴老夫人看起来,却并不是这么一回事。裴令喻这是心里难过,但是不想要让自己担心,所以故作轻松呢!
想到这里,裴老夫人的心顿时又是一阵揪疼。
“别听那些下人们瞎说,不过就是随口一说的事情罢了。”裴老夫人开口说道,随后她又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一大早上的闹了这么久,你赶紧回自己的院子里去吃点儿早餐,然后再睡一下。这件事情,就到此结束了!”
裴老夫人说了“到此结束”,可是镇国将军和大夫人明显不是这么想的,他们急忙想要站起来说些什么,可是却被裴老夫人一个眼神给吓得又闭了嘴了。
裴令喻笑着告退,这屋子里等会又有好戏看了,可惜的是,自己看不到。
等着裴令喻离开了裴老夫人的院子,大夫人立马剜了镇国将军一眼。
镇国将军心领神会,对着裴老夫人开口说道:“母亲,这将令喻送去给太子当妾的事情,您怎么能说到此结束呢?”
哪里结束了,这根本就不能够结束啊。
他还想着将裴令喻送给太子,然后更加巩固好自己的地位,让裴令喻同着自己的大女儿裴令音一起,好好照顾好太子。
这样一来,日后太子登基了,自己的大女儿就是皇后,这小女儿就算不争气,怎么着也会是一个妃嫔,到时候自己的势力不就又大了一些了吗?
“怎么不能够说结束?”裴老夫人瞪眼问道,“难道你还想要将这件事情闹得更大?你还想要外面的人都知道,我们裴家要把女儿买给别人当妾吗?!”
裴老夫人怒声呵斥的,这是她这么久时间以来,第一次生这么大的脾气。
大到在屋子外面候着的丫鬟仆妇们都吓了一大跳。
“母亲,那不是别人,那可是太子啊!”一边的大夫人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开口说道,“能够嫁给太子,这是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现在是太子,是储君,这以后可就是我们大周朝的皇上了!这以后令喻也不会有什么亏损,嫁到宫里去,这辈子吃穿都不用愁了。”
“令喻本就是我们将军府的女儿,这一辈子本来就吃穿不愁了,哪用得着再这么多此一举?”裴老夫人呵斥道,“既然你这么看重与那太子一起,有了一个令音当太子妃还觉得不够的话,那不如将令悠也送过去?”
“母亲,您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呢?”大夫人脸都白了,“令悠可是已经都许配好了人家的了!”
裴老夫人冷笑了一声,然后打量了大夫人几眼。
就是这么几眼,倒是把大夫人看得自己都感觉心里有一些发毛了。
“让我们这将军府的三姐妹们,一起到太子府邸集合聚会,岂不是更好吗?”裴老夫人似笑非笑的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肚子里面装的是什么花里胡哨的鬼主意。之前我是被气到了,才没有跟你们把话明说,但是从现在开始,你们夫妻两个最好给我断了这念头,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裴老夫人将这狠话说话,立马便让人把镇国将军和大夫人给哄了出去。
这是镇国将军第一次在自己母亲这里被人给轰出来,他一时间还没有太反应过来,等着大夫人的哭喊声在自己耳边响起来的时候,镇国将军这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真是麻烦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啊。
镇国将军微微蹙眉,随后低声说道:“别哭了,这么多下人看着呢,你也不嫌丢脸?”
“丢脸?我丢脸不也还是因为你那母亲和女儿吗?”大夫人瞪眼问道,“都是已经说好的事情了,当初我们提起来的时候不拒绝,现在倒是来跟我们说不准再提这件事情了,这是想怎么样?嫌我们在太子面前脸皮太厚是吗?这可让我的令音以后怎么在太子面前抬得起头啊……”
大夫人呜呜呜的又哭了起来,一边哭着还一边骂镇国将军没用,连一句反抗的话都不敢说。
那是自己的母亲,反抗怎么能够呢?
镇国将军瞪眼,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
他何尝不心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