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生都会在从手足手中篡权,将爱人逼入绝境的愧疚之中度过。
亦如长君所言,在楚千阑的余生,只留下晦暗诡计和阴谋怀疑,再也没有一个人,会真真正正地思他念他为他,只会是敬他畏他算计他。
既然楚千阑已经看到了那些东西,自然也无暇顾忌自己这边,也是时候,去解决掉那个烦人的异族女子了。
从马车上下来,一路到了君墨染那辆马车外,驾车的人偶极有眼色的帮她掀开帘子,挽戈俯身进去,君墨染正手把手教红药描脸,要想人偶做的漂亮,少不了的,便是描脸这一步……
挽戈抽出红药手中的笔,将余下那半张脸补全了,托着下颚仔细看了许久,挽戈颇为不满地摇摇头,“不行,这张脸实在有碍观瞻,若是照着这模样做出来,怕是又有一段日子会食欲不振了,撕了重作吧。”
红药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不过她面上依旧带着那副妩媚勾人的笑:“红药实在愚笨,学这么久还是学不到精髓,坊主画工精妙,非婢子可比。”
说什么可比不可比的,挽戈撂下笔,毫不客气的抬手扳起红药的下巴,将她整张脸左右看了看,“我方才说脸不好看,并不是说画工,丑是字面意思,说的是那张脸太难看,我看红药小姐你这张皮相就很是不错,想来照着做个人偶,也是悦目的。”
自挽戈上了这辆马车,君墨染便袖手坐在角落里,只笑不语。
红药看穆挽戈神色并不像是玩笑,虽然不明白穆挽戈究竟想做什么,但她还是带着笑意,面上语中看不出一丝的差错:“听闻坊主很少夸赞他人,如今却如此抬爱红药,红药实在受不起。”
说话时,她眼神不住的朝君墨染的方向飘去,等着他为自己辩驳两句,今日穆挽戈来的突然,纵使红药心思机敏,一时还是没法弄清楚她来的意图。
只是这一次,君墨染像是铁了心不打算开口,刻意避开她的目光,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挽戈笑道:“我同姑娘你说话呢,你一昧看君墨染做什么?还是姑娘觉得,与我说话无趣,想同他说?”
红药:“坊主误会了,我只是……”
挽戈抬手示意她不必解释,开口朝君墨染道:“既然红药姑娘想听你说,墨染你便说说看,若是照着红药姑娘的样子做个人偶,你可会喜欢?”
君墨染:“……”
“咳咳~”,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那个……若是挽挽喜欢,我怎样都是好的。”
找了张干净的浆纸放到红药面前,将那笔重新放到她手里,“既然墨染也觉得好,从今日起,姑娘便在这纸上临摹自己的样子吧,等什么时候,你描出同自己模样一般无二的脸了,再来找我。”
也不管红药做何反应,挽戈继续朝君墨染道:“红药姑娘要描脸了,我们待在这里也是碍事,你先出来,我有事同你商议。”
出了马车,挽戈吩咐周围众人:“今日便不再赶路了,我们在此宿上一夜,明日一早再走。”随手指着最前面的几个人偶:“你们几个,自行驾马去周围看看,附近可有村镇,若有,记得同我通报。”
君墨染跟在她身后,离车马远了些,他才开口:“挽挽你总算是想起我来了,楚千阑那边已经顺利解决了?”
废话,耗了这么些时日,若是再不了结此事,还不知又要拖到何时,何况,如今锻青坊已然迁出王城,如此天高地远,进展自当更快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