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很是不忿,这小丫头,分明上一刻还在心心念念的感激自己,不过是摸了摸她的头发,又不是旁的什么地方,怎么就一副要撕了自己的模样,简直可怕。
当然,某人绝对不会意识到,挽戈之所以露出那般难看的神色,只是因为他摸头发时的表情略为猥琐……
看他将手撤下去,挽戈便不再瞪他,背过身子照着来时的路返回去,出了销金窟,入到锻青坊等在门外的马车后,她终于开口问了一句,“这几日销金窟里已经死了不少人……你那所谓障眼法,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
君墨染单手支着下巴,斜眼盯着挽戈,“不会太久的,大约五日左右吧,等他们发现异样,这些人都尸体也该烂的差不多了,就算是真的找到了,仵作也查不出什么来,你只安心便好。”
也好……
挽戈默默点点头,报仇这种事情,没有必要弄得天下皆知,就这样让它成为一桩无头冤案,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结局。
君墨染似乎心情很不错,答了挽戈几个问题之后兴致颇高的将桌上一盘蜜橘剥干净了外衣,送了一颗到挽戈手里,“呐,这是新送来的,皇宫大内都未必有几个,尝个新鲜吧。”
切~
这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还皇宫大内,这玩意儿光是街头叫卖的也不过两文钱吧,亏他能这般厚着脸皮吹嘘。
挽戈白他一眼,手下并没有动作,反而像是在思虑着什么。
君墨染喂了一瓣儿到自己嘴里,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一般,“你呢也不用这般郁结,我虽然算不得是什么真人君子,却也是恪守诺言的,当日既说了只是叫你留在锻青坊中,便也只会是这样而已,不会逼迫你做别的什么,你不用这么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呵~
视死如归。
是个好词儿。
挽戈回神看向他,“若是我猜的没错,你根本不是什么普通人吧……或者你压根不是人,而是别的什么,和人不一样的东西。”
“还有锻青坊,那里除了你和你师父,便没有旁的活物,那里,究竟是做什么用的?你这般费尽心思救我助我,目的究竟是什么?”
目的么?这些日子,挽戈已经无数次的问过这个问题了,君墨染收拾收拾自己这个不怎么成形的姿态,微微坐直了些,勉强装出一副端正的模样。
抬手掩唇咳了一声,似是不怎么赞同的摇摇头,“我是什么,连我师父都说不准,不过你猜对了一个,我的确与人不同,至于锻青坊,师父说,那是他师父传到他手上的,那地方之所以存在,是为了给……给那些命有不公之人一个转机,更多的我便不大清楚了。”
“所以……你会是下一任锻青坊的主人吗?”
“未必。”君墨染摇摇头,支着膝盖懒散的开口:“我对做坊主并没有什么兴趣,师父也从未提过,想来他也没有这个意思,不然依他的性子,早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