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退拥在前厅的那群人偶,挽戈抬手示意独孤千婳入座,“公主且先坐着,方才出去时遇上了些小事儿……容我先去换身衣服如何?”
独孤千婳早就注意到了她身上沾染着的血迹,只微微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由着她去了。
这下前厅只余君墨染一人对着她,晃了晃手中的茶盏,像是不经意似的,独孤千婳淡淡开口:“听说你们锻青坊
……存于这世间已逾百年,但是你和那位穆坊主却能一直保持这般年轻的模样不变?”
啧……像是有些无奈的叹口气,君墨染摇头道:“这些话长公主也信么?”
“好奇罢了,毕竟外头关于锻青坊的流言,大都是……骇人听闻的。”
有意思,君墨染懒懒的拿扇柄托着下巴,“公主不妨说说看,外头都传了些什么话,竟值得公主用上骇人听闻这几个字。”
呵~放下手中的茶杯,独孤千婳冷哼一声,“以贵坊搜集情报的能力,还会不知道外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吗?”
吁……
这位说起话来,跟她那位心机深沉的姐姐还真是没有一点儿的差别,一样的弯绕,说出来的话,听着总是有些“回环曲折”的味道。
此番她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过是在提醒君墨染,锻青坊放出去信鸢的事儿她已经知道了,她这是在一旁敲打呢。
“长公主殿下既然特特等了这么一番,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必这般费力周折的。”展开手中的折扇,君墨染叹口气,“其实长公主完全不必这般防备,呐,你也看到了,我和挽挽也不过是肉体凡胎的普通人罢了,以您的身份地位,就算我们有心做什么手段,也不过是些不堪入眼的笑话罢了。”
这一番话将锻青坊的姿态放的极地,显见君墨染并不打算同这位长公主交恶。
“……没看出来,君先生倒是挺爱讲笑话的,方才你这番话叫随随便便一个人听到了,想来都是会忍不住一番赞叹的。”
独孤千婳并没有被他这番巧言蔽过去,把玩着大拇指上那枚血玉扳指,默了半晌后她才缓缓开口,“前些日子我姐姐独孤千妩亲来我府上,叫我准允锻青坊留在城内,你可知这是为何?”
“千妩公主的心思,岂是我能猜出来的。”
君墨染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无妨的。”独孤千婳笑笑,“因为她同我说……若是此刻有什么人能解姑墨之危,只能是你们锻青坊,所以不管我用什么手段都要将你们困在城内。”
啧啧啧……
君墨染咋舌,“千妩公主竟这般高看锻青坊么?真是愧不敢当。”长吐一口气,君墨染继续说下去,“我锻青坊只是做些小生意,并不是无面那般拿人钱财,替人卖命的组织,实在担不起这份‘美名’。”
像是早就猜到了他不会承认,独孤千婳并不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浅淡笑笑,“我想也是,若是二位真有这般本事,何不自己随便拿个王位坐坐,还替他人做什么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