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会儿,挽戈起身,拿了一旁架子上的香炉,再从自己的荷包里倒出几片香片燃了,揣着香炉在楼夫人身边坐了。
这香有安定心神的功效,此时楼夫人情绪波动,闻一闻没有坏处。
两人各自默着,谁也不开口说话,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安静的诡异,正在气氛尴尬时,外头有人推门进来。
“夫人,老爷派了董道士给你请脉,他人已经在外头了,可否请他进来。”
传话的正是楼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婢女。
楼夫人本就难看的面色更难看了几分,本想出口拒绝,但看挽戈的神色,似是颇想见见那道士。
楼夫人敛敛神色,摆手示意那婢女将人领进来,等人的功夫,挽戈帮楼夫人将床沿的帷幔放了下来,自己悄悄躲到了屏风后面。
没过多久那婢女便领着一个黑袍道人进来,那人恭恭敬敬的对着楼夫人行了力,大马金刀的在先前挽戈坐的那椅子上坐了,面上带着看不出一丝儿差错的笑,“老爷关心夫人的身子,特特安排了小道我过来替夫人诊脉,我虽不是郎中,号脉的本事也勉强拿的出手来,若是夫人方便的话,请露金面一观?”
呵~这人莫不是有病,既是来号脉的,搭脉搏号号不久完了么,露金面一观又是为何?”
挽戈暗暗哼了一声,越发觉得那假道士不是个好东西~
楼夫人本就不喜欢那道士,再加上今日从挽戈那处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心底的厌恶就更深了几分。
不过她终究还是忍了,勉强笑笑,假意咳了两声,很是虚弱的开了口:“我今日面色实在难看,还是不玷先生的眼了。”一边说着一边将手腕上的累丝攒金镯子褪下来,再从帷幔里伸出来,那意思再明显不过——金面你就不用观了,要号脉就快些号,号完滚蛋。
董镜知自然也不是蠢人,楼夫人已然如此直白,他绝不能装傻当做不明白,很是压抑的吐了口气,他收了手里的拂尘替楼夫人号起了脉。
只号了一只手他还不满意,又腆着脸道:“不知夫人能否将右手也递出来,两边都号了,我也好叫老爷安心。”
这借口……真够冠冕堂皇的。
别说是楼依依了,就连屏风后面的挽戈都是不信的。,也不知这道士是不是故意说出来气楼夫人啊。
纵然心中极是不满,楼夫人还是照着他说的将另一只手递了过来,甚至同他道了两句谢:“如此,便劳动先生了。”
董镜知装模作样的又号了一次,之后便端起一副老神棍的架子胡诌起来:“前几日来时,夫人的身子实在弱的不成样子,这两日夫人吃了小道配的药,身上的弱症已经好了不少,不若我再为夫人留些药,夫人一并吃着可好?”
屏风后挽戈的嘴角缓缓勾起,“很好~就等你给药了,这摆明是上回留的药没能将楼夫人给药死,特意来补刀的啊,送上门来的把柄,不要怎么对得起他这番特意请脉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