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君那一眼,仿佛一支冰冷的玄箭,狠狠地射入他的心头,直夺命门……
接下来的事情顺利的诡异,从刺杀皇族到逃离内宫,一行人竟没有遇上半点儿麻烦,等他们出了城,听闻楚千阑他们亦是大获全胜,顺利攻下皇城。
皇室成员一夜之间全部失踪,义军踏入皇城,百姓人人惶恐,谁也不知道这群状若疯犬的乱臣贼子下一步会做什么……
坐在石凳上的挽戈语气淡淡的转述先前长君同自己讲述的过往,才说完这段攻城灭族的前情,便有人偶来报,先前那位翌王楚千阑,这会儿又来了~
将嘴边的话压下去,挽戈示意将人领进来,正听在兴头上的君墨染略为不满的白了来人一眼,酸溜溜道:“翌王每次来,都很会选时候呢。”
不过,在脸皮厚这一项上,这位翌王却和他如出一辙,仿佛并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挖苦,正正经经的坐下,笑如春风,“今日终于有些闲暇,我过来看看十肆,顺便来替我皇弟捎句话。”
替楚秦云捎话?
“皇上说过两日宫中有宴,邀锻青坊坊主前去小聚,万望勿辞。”
宫中民间皆无大事,这时候做什么宴会?
“你这皇弟怕不是看上我家挽挽了,前些日子不是才见过面么,这才几日,又来召见,连个像样的名目都没有,真是居心叵测。”君墨染展开折扇冷笑一声,“连锻青坊都主意都敢打,我看他真当自己……”
“行了,闭上你的嘴。”挽戈抬手打断他的话,瞥了皇城的方向一眼,垂下眸子轻笑道:“原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些日子我实在抽不开身,你只转告他,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叫他安心等候便好,若……他还是不放心,叫墨染过去陪陪他也无不可。”
君墨染呛声,“我才不要去见他,皇宫里的人,见多了折寿。”
一旁的翌王不搭话,看着他俩争辩,看他们面红耳赤的情形,一时半会儿怕也商议不出什么结果,他便自行起身去了后院,毕竟他来,主要是为了看看长君。
等他走了,原本吵的不可开交的两人马上消停下来,君墨染挑了挑细长的凤眼,“看来,我们不能再等了,那楚秦云,这是在敲打我们呢。”
哼!敲打……
以为自己如今坐在那皇座之上,便可以肆无忌惮了么,挽戈端了桌上的茶盏细细嗅了嗅,盯着盏中沉沉浮浮的茶叶半晌无话。
“或许……今日便可与他一见。”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一枚玉玦放到桌上,“这个是长君贴身之物,你拿去给他。”
“我去?”
“我亲自去也行,不过,你之前不是说过叫我少与他见面么,如今……”
“算了,还是我去吧。”如此一番话后,君墨染拿了那玉玦闪身出去,丝毫不带犹豫,这下子园里只余挽戈一人,她坐了一会儿,便觉无趣,遂起身上了阁楼,才上去,就瞥见长君结结实实给了楚千阑一巴掌。
呦~有热闹看呢。
那边两人不知又说了几句什么,长君嘭的一下甩上了门,留下楚千阑在门口立着,这么看着,这位翌王对长君,还真是用情极深。
一点儿也不像他那个弟弟,口口声声说什么许人家江山为聘、余生不负,转头就杀了人全族,还将人锁在水牢里日日囚虐,现在更是举国通缉,以千金为赏,要她那颗七窍玲珑心。
倒也不怪长君如今这般恨那位皇帝,任是谁,遇上这样一个口蜜腹剑之人,应当也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