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急救室外,是来来往往的陌生人,他们大多都面色冷淡,少许人的眉眼是好奇。
我也止住了哭,红着眼站在那里,将手中已捏皱了的检验单又捋平,对折小心翼翼地将它放进了兜里。我生硬的要求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还不能倒下。可大着肚子很不方便,甚至是负担。
那个小护士又过来了,她可能再次看不下去了吧。她好心地将我扶住让我坐下,还跟我讲故事让我舒心,可是她没有讲上三分钟便自己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我跟你说哈哈哈哈哈哈,不是,那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然后她便被护士长以打扰病人休息的理由给带走批评去了。她被护士长一脸严肃的带走时,都快哭了,明明刚刚还笑的那么灿烂。我看着她被带走的背影,她垂着头,耷拉着前进,我看着看着心里的阴郁突然消散不少。
会熬过去的,我在心底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将我所剩无几的耐心快要消磨殆尽,不安再次席卷而来,颇有将我淹没的气势。
我紧握的双手又冷又红,肚子里的孩子也似乎在跟我闹着小脾气,小小的折腾着我,可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做平常安抚他的动作,我只能无力的喃喃道:"宝贝,你乖一点,外婆还在里面呢。"
不知过了有多久,急救室里的灯终于熄了,而我的眼睛在那一刹那有了光,我死死的盯着门,门的那头是我的希望。
门打开的瞬间,我想立刻奔过去,却因为先前站的久了又一时坐下而导致腿脚都有些麻了,起先整个人神经都绷着便也感觉不到,现在整个人因那扇门的打开而放松疼痛便迅速蔓延开来,似有报复的倾向,所以当我起身的时刻,我腿下一软又后退瘫下。
我很着急,我想知道母亲是否还安好,是否已经醒来,可我却过不去。
护士们推着床从急救室出来,而后带着口罩的医生们一边叮嘱着护士一边脱下带血的手套出来,他们眼角余光可能看见了我,也了解家属心急如焚的感受,便朝着我大步过来。
"郭小姐,您暂且放心。您母亲已脱离危险了,当前处于昏迷状态。"
我听闻医生的话,吊到嗓子眼的心才真正的放下,我彻底放松下来,眼圈也登时红了,我哽咽的不停道谢:"谢谢,谢谢你们。"
医生们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我大着的肚子,叮嘱着我好好休息,注意身体而后便离开了。而同时刻护士们推着母亲的床从我面前经过。
我只能从她们快速推过的时候看了一眼安睡如小孩子般的母亲。
当我的身体有了一些缓和时,我挣扎着起来,扶着墙往母亲的病房走。
推开房门时,我心跳的很慢,仿佛是怕自己的心跳惊着母亲了,只能跳的缓慢。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母亲的呼吸声,平稳而熟悉。
还活着。我只有这么一个想法了,看着母亲孱弱的身体以及没有半点血色的皮肤,我心疼得不行,可听着她的呼吸我也安心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