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德见她半晌都没有动作,连忙开口提醒,“姑娘,小殿下还病着。”
一提到舒儿,司徒瑾再也没有犹豫,直接坐上了轿撵。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凤撵就到了朝华宫,司徒瑾随着李明德走至殿内,却没见到一个太医,司徒瑾刚要开口发问,李明德只恭恭敬敬地说了句‘君上在内殿等您。’就离开了。
偌大的朝华殿内,黑黑曜石地面发出冰冷的光芒,司徒瑾没有由来地觉得冷,撩起黄色的纱幔,她便见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
他微微弯下了腰身,手臂在动,声音一如既往的如昆山玉碎一般好听,“舒儿乖,是父王。”
司徒瑾心头一紧,顾不上许多,大步上前,“舒儿!”
可是当她见到越不缺怀里安好无恙的孩子时,心底一沉。
“舒儿,不是病了么?”司徒瑾蹲下身子,颤着声音想去抚越不缺怀里的孩子,但却看都不看越不缺一眼。
越不缺眼眸微垂,掩住了情绪,只是胳膊一弯,孩子便被他转到了另一侧,司徒瑾扑了个空。
“是呵,若是不说孩子病了,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回来了,嗯?”他凤眼轻挑,语气隐隐透着危险的气息。
“阿缺,将舒儿给我看看可好?”司徒瑾哀求着道,离开越宫已将近三月有余,她无日无夜不再单挂念孩儿。
“你还未会答我方才的问题。”
司徒瑾抬眼,便落入一双如墨黑眸中,她一早便知道他生性多疑,所以也不敢乱说什么,只得顺着他的意思,“不,我本意也是这几日便回来。”
“哦?”越不缺起身唤来了乳母,将越凌书交到她手里,乳母退下的时候,司徒瑾想要提步跟上,可是腰间一紧,人便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她的身上仍是那种熟悉的香气,越不缺将自己精致的下颚抵在了她发心好一会儿,唇角不自觉扯出了一个笑容,“舒儿无碍,我只是怕你不知归期。”
司徒瑾一愣,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骗我?”
“若非如此,你会回来?”越不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司徒瑾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见他这般心安理得得逞的模样,心里仿佛压了一块重重巨石,挥之不去的压抑之感。
往日的一幕幕又出现在了脑海,挥之不去。
她狠狠挣脱,可是越不缺的手却是越收越紧,他知道她在气什么,可就是不肯开口解释半句。
“你是我的人,难不成还要长期在齐宫住下?还是你已经开始慢慢接受那个齐楼天了?”越不缺冷冷地开口,一想到有这个可能,他的心里仿佛一股烈焰在燃烧。
“越不缺!你我二人的恩怨应该到此为止了,我不想同你纠缠!”
“那舒儿呢?舒儿你也不要了吗?!”越不缺微微松了个力道,司徒瑾这才有机会转身,一字一句地道:“舒儿,我自然不舍,所以我这次回来是带他走的。”
“你敢!”
越不缺声音冷得像冰,君王之气一现,不怒自威。
司徒瑾不禁向后缩了一下,但看在越不缺眼中,却又是一痛。
她现在当真那般怕他?
越不缺上前将她抱在怀里,她仍有些挣扎,但不过片刻还是安静了下来。
“瑾儿,莫要去理会司徒家的事情了,待在我的身边做我的王后可好?”
司徒瑾沉默不语,越不缺继续道:“你,我,还有我们的舒儿,再也莫要去管别的,可好?”
“你明知我不喜这宫中尔虞我诈的生活,又何必逼我,从前的那些,我可以原谅你,但你也放了我吧。”
越不缺眸光一凛,扯起一个讽刺的笑容来,“放你去哪儿?找齐楼天么?”
“我同他清清白白,你莫要胡说!”司徒瑾据理力争。
“呵呵,清清白白,你离开齐宫,他登基大典都推迟了,你还同我讲什么清清白白?!”
司徒瑾心内一惊,登基大殿?难道齐楼天真是因为自己的突然离开。。。。
越不缺见她发愣,心里愈发不快,吩咐了宫人给她沐浴更衣后,甩袖便走。
三日后,正是齐楼天登基的日子,宫人在为他更衣问他可有不适的时候,齐楼天心里一直记挂着司徒瑾,并没有回答。
几人以为是伺候不周,纷纷跪下:“君上饶命!”
齐楼天这才反应过来,挥了挥手,“无碍,你们先退下,朕要歇息片刻。”
几人纷纷退下,半个时辰过去了,他的贴身侍从来报,“君上,柳家二公子柳启动昶求见。”
齐楼天朝他摆摆手,“让他进来吧。”
这几天里,柳家在朝堂上也是极力拥护他的新政,虽然他一开始同那柳家二公子有些过节,可是朝堂上的事情盘根错节,要仔细想过才是。
柳启昶身着一袭墨绿朝服,整个人都显出一股读书人气度来,不愧是柳相的公子,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雅致。
柳启昶给齐楼天行过礼后,齐楼天才淡淡开口,“柳卿家所谓何事?”
柳启昶从袖口掏出一块白色玉佩递给齐楼天,“臣是为了安平公主而来。”
“宛如?”齐楼天眼尾微挑,即刻明白了柳启昶的意思。
他仔细摩挲了一番手上那块通透玉佩,淡淡道:“听闻齐国开国皇帝起义之前正是在一处山洞中得了一块宝玉,那玉通透无暇,可他却没有独享,将这玉切割分给了自己的麾下,其中便有你的先祖?”
柳永昶点点头,“正是,此玉便是这番来历,祖上一直视其为至宝,也是柳家家传玉佩。”
齐楼天轻笑一声,又将玉佩放回了柳永昶手里,“朕知晓你的意思,只是宛如虽是我的妹妹,但父王生前十分宠纵她,只怕你还得问过她的意思,若是朕直接赐婚,她定然又要来同我闹了。”
柳永昶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但还是应了下来。
他退出内殿后,脸色便变了几变,手上紧紧捏着玉佩,神色十分不屑,若不是为了柳家,他才不会娶那个木讷无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