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竟虚的要紧,可有请人来瞧过?”司徒瑾坐在她床边,抬手便轻轻触了下司徒亚的额头。
司徒亚嘴唇干裂的紧,抿了抿唇,勉强笑道:“我没事,别担心我。”
“这还没事?”司徒瑾见惯了司徒亚之前活络的样子,如今看到她被霜打之茄一样的模样后,不免心下有了计较。
重活一世,在变的因素总是让人始料不及。
“嗯,看到你我肯定没事。”司徒亚笑了笑,从丝绵云锦被中探出手摸了摸司徒瑾的手被:“瑾儿,谢谢,真的。”
这一声谢,是司徒亚发自心底的。
对上司徒亚真诚的眸子,司徒瑾一脸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子:“都是自家姐妹,再说谢,便生疏了。我今日来给你带了上等的补药,你可要快点好起来才是。”
“好,幸不辱命。”
两人在闺房中絮叨了好些时辰,直到司徒家主派了下人来请司徒瑾用午膳。
司徒瑾亲自给司徒亚挑了衣衫,并给她简单的梳妆打扮了一番。
“如何?”司徒瑾拿着手中的木梳挑眉问道。
“不如姐姐美。”司徒亚打趣道。
“好了,走了,叔父该等的急了。”司徒瑾放下木梳在铜镜面前,眼底的余光扫到屋外的树时,脑海里忽然便出现了越不缺的样子。
她自醒来便没看到他,失落自然是在所难免,但更多的心若空了一块。
他为何又不告而别呢?
司徒瑾一顿饭吃的是食不知味,陪着司徒亚在外面转了转后,便因身子不甚爽而早早的回了房间休息。
月上梢头,凉薄的余光透过窗子淡淡的撒入古色古香的女子闺房。
司徒瑾换了寝衣,一双凤眸里盈满忧愁,目光不断的往外看。
她已经坐了好些时辰,都快过了二更,她依然是没有半点睡意。
起身,她披了件风衣裹在身上,站在窗前看着浩瀚的天空上那轮明月。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
越不缺,此刻,他会在想什么?
越国。
虽是入夜,但越国皇宫却还是灯火明亮。
越不缺坐在御书房,剑眉紧蹙,漆黑的瞳孔里杀气十足,身上不断散发着冷意,让整个御书房都如同一个万年寒冰所制的冰窖。
青面白皮的太监在一侧掌了新灯,瞬时便让御书房更亮了几分。
门外,李德明手里紧拿着一封信件匆匆走进御书房。
“王上,您看。”
李德明将手上的信件呈上,越不缺展信一看,立刻脸黑若墨汁:“摆驾椒房殿!”
李德明极其能察言观色:“王上,此刻已然是深夜,这么晚去,怕是会太过于轰动,不如明日再去吧?”
越不缺抬眸,眼底尽然是森寒:“你是想为谁拖延时间吗?”
“老奴不敢!”李德明诚惶诚恐,赶紧让开了路。
“王上摆驾椒房殿!”
越不缺出门,皇撵便已抬出。
今夜,注定是难免。
越国皇宫上下原本还沉浸在安静中,然,接下来的事尽可以掀起狂风巨浪。
椒房殿外守夜的嬷嬷远远的便看见越不缺的皇撵正迎面走来,饶是再重的瞌睡此刻都睡意全无。
“娘娘,王上来了。”嬷嬷立刻推门走进去禀报。
纪茶敏被唤醒,“王上?”
这大半夜的,越不缺来她的椒房殿?
“更衣!”纪茶敏立刻从床上下来,穿好鞋子让嬷嬷给她更衣。
刚穿上皇后的宫服,越不缺便已经走进了椒房殿。
殿内的嬷嬷立刻下跪行礼:“见过王上。”
纪茶敏素妆迎人,及腰的墨发垂下,微微欠身作揖:“不知深夜王上忽然前来,臣妾还未来得及梳洗打扮,望王上见谅。”
若论演技,纪茶敏可谓是拿捏的极好。
虽是早有得到少许风声,近日越不缺便会有所行动,但还未想,这行动竟然会来的如此快。
“怎么,是朕打扰了皇后的好梦吗?”越不缺目光紧紧锁住纪茶敏。
他倒是不清楚,纪茶敏的心思已经歹毒成这般,居然连一个孩子她都不肯放过。
更何况那是他唯一的子嗣,原本,纪茶敏若是能安分守己,他可以留她。
然而,她大错已酿,再无挽回的余地!
纪茶敏嘴角微勾,精致的小脸带着淡笑:“臣妾一向睡眠极好,许是托了王上的福。如今越国在王上的治理下已然成为强国,百姓安居乐业,臣妾更是每日里祈祷越国能一直国泰民安,更祈祷王上也能日日安睡,身体健朗。”
“是吗?”越不缺极其耐心的听着纪茶敏说完。
“怎么,王上不信?”纪茶敏不卑不亢,走上前去,拉近了和越不缺的距离,“王上今夜若是睡不着,不如留在臣妾的椒房殿,让臣妾为您安神休息。”
越不缺未挪半步,抬手扣住纪茶敏扬在半空之中的手腕,“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一些朕想听的。”
“哦?王上想听什么?”纪茶敏一头雾水。
“皇后一向冰雪聪明,今天就真的不知道朕的来意吗?”越不缺凛眉大声质问,此刻,他身着黑龙盘踞的华服坐在了椒房殿的首位之上。
整个椒房殿都陷入了一种压抑气氛,在场的人个个都面色极其不自然。
这个时候还没有察觉出来不对劲的话,那纪茶敏这半生怕是要白活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后院之中了。
“王上有话还是请直说吧。臣妾愚钝,担不起王上“冰雪聪明“四字,若是臣妾真做了什么触犯到王上的事,还希望王上能看在往日的面子上多多担待!”
“担待!你还真敢说出口!“越不缺龙颜大怒!
顷刻之间,下首的太监宫女便跪了一地。
纪茶敏立于其中,仍是她那副尊贵皇后的模样。
峨眉轻挑,樱桃小嘴微抿,竟微微笑道::“王上,此为何怒?“
“皇后自己看!“说话间,信件被扔在了纪茶敏面前,上面清清楚楚的叙述了纪茶敏的十宗罪!
重中之重的便是迫害了皇子!
越不缺已然磨灭所有耐心,连周旋都省却。